“虽然瘦了点,但一定都在按时吃饭,虽然伤了手,但已经涂了药快好了,虽然一个人,但没有让别人欺负了去。”
听了话,阿尘颤抖的更厉害了,这不堪一握的身子仿佛在承受着不属于他的巨大痛苦。
予濯一直盯着阿尘,自然也不会放过他这一点异动,他将阿尘的手塞进衣衫里,转而去强行捧起那张不断往臂弯埋的脸,温柔眷恋的目光一寸一寸从这张看一眼便足以让人情动的脸上划过,片刻后,他嗓音轻轻的,缓缓的。
“阿尘——真的有在好好的等阿予……”
“所以,阿尘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阿尘?看看我——”
一滴泪从那红肿不堪的眼眶再次跌落,落进了温暖的胸膛,阿尘有些神经质的使劲朝下埋头,不肯听话。
他不肯听话。
予濯面部僵冷,喉结艰难的上下滑动了几下,紧贴阿尘侧脸的手冷的发白,但怎么也不敢再使一分力气。
末世无所不能的救世主,因为他破碎不堪的爱人,手足无措。
但出乎意料的,这一阵静默并没有维持太久——怎么也不抬头的阿尘却在这时悄无声息的抬头睁眼。
他歪头无声盯了面前人一会儿,似乎是在辨别他到底是自己臆想出来的,还是那个一声不响走掉了的坏东西。
看了不知多久,阿尘突然动了几下,紧接着一只握成拳头的手递到了予濯面前,他声音沙哑着问:“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
予濯垂眼,某个夜宿山间的画面福至心灵的从他脑中划过,他回:“甜豆?”
阿尘声音细微,拖长音调的“啊”了一声。
“是真的啊……”
予濯竟听不出阿尘到底是用怎样的语气说出来这四个字的,没等他细想,一颗剔透白亮的圆球被举到了他眼前。
阿尘抬起下巴,黒沉的眼里碎光莹莹:“甜豆。”
予濯“嗯”了一声,以为他要给自己吃,便微微前倾,却不想到嘴边的豆子往后一撤。
“?”
阿尘脸上难得严肃,他捏着那颗豆子,说:“你不喜欢。”
予濯心头一跳。
阿尘固执的重复了一遍:“你不喜欢。”
予濯看着他没说话。
阿尘眼里的碎光好像更多了,他吸了吸鼻子,再开口时,嗓音哑的近乎无声,但他还是说了,他说:“予濯,我只是疯,我不傻。”
他又说:“予濯,不喜欢做的事情可以不用做。”
不喜欢我,可以不用理我,不要像现在一样,心血来潮时,便把所有的都给我,玩腻了后,就头也不回的走。
我不是豢养的宠物,你不在时,可以自己到别处取乐,我所有的一切只有你。
所以,不喜欢的事可以不用做,养不熟的白眼狼,不仅没用,还会徒生事端。
很奇怪,阿尘表达的不及自己所想的万分之一,可予濯听懂了,听得明明白白。
他垂眸去寻那双泛着水光的眼,却见珍珠又一次坠落,霎那间,好似天崩地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