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血过多,房中偏又点上了袅袅安神,淡香萦绕在鼻翼,逐渐扩散,堵住了叶含秋的五官六感,神志昏沉,就连正在被涂着药的胸前也没了感觉。
宿主请注意,任务进度100%
任务完成,为了您的回归愉快,将会对您进行精神麻痹,请准备。
两句话一板一眼,吐字清晰,但在头脑混沌的叶含秋听起来却像数道重重叠叠的咒语,听不清,听不懂。
什么……
你……在说……什么……
话问出去,脑中却再没动静传来,浓重的黑暗似轰崩塌的滚滚泥石流,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将他本就迟缓的感官彻底堵塞。
这一觉,叶含秋睡的并不好,梦境破碎颠簸,人影光怪陆离,阴冷沉重像是海底沁透了潮水的细沙,轰然洒下,令人动弹不得。
“咚咚——咚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像从天而降的一道光鞭,气势悍然的划破叶含秋的梦魇,意识被惊动,眼皮不再沉重,属于现实世界的鲜活嘈杂悉数涌入叶含秋的大脑。
教中怎会如此吵闹?
叶含秋眼还没睁,头疼的皱着眉,下意识张嘴喊了声十七。
“十七——外头——发生何事了?”
……
熟悉的冷淡嗓音并未响起,亦无人应答。
而耳边的噪音还在继续,越听越像……车辆的轰隆声,小孩的哭闹声,以及——
“咚咚咚!”
“含秋呐,昨晚怎么没来上班,身体不舒服还是怎么的?”
酒吧的经理?!
像是什么预警,叶含秋猛地睁眼,迅速从床上坐起,模糊的目光渐渐清明,看清周身的一切后,他眼睛大睁,心脏忽然骤停了一瞬。
九华教古色古香的卧房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叶含秋在原本现实世界中一人租住的小出租屋的浴室。
是他死亡的地方。
叶含秋慌了神。
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回来?
是谁,是谁把他送回来的?
叶下意识的在脑中叫着大白鹅,叫了无数次,但那个奶唧唧的声音从始至终没有响起过。
外边的敲门声愈来愈大,像是急促的鼓点,落在他的的身上,疼的要命,似乎是在提醒他:结束了,全都结束了。
没有,没有结束,还有办法的。
一定还有办法的。
肥鹅只是还没回来而已,还没回来……
叶含秋深吸一口气,竭力在心中安慰自己,听着外边逐渐暴躁的声音,他动作迟缓的从地上爬起来,去开门。
质量不太妙的门嘎吱一声从里面被打开,比自己矮一头的经理还是顶着个抹满发胶的油头,看到自己后,原本烦躁的脸色瞬间变得美妙又透着点奇怪。
“哎呦,我的摇钱——啊不——我的含秋噢,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衣服也不穿?”
叶含秋还没开口,经理就推搡着叶含秋,将人推进屋,关上门。
“进去进去,别给人家白看了!”
叶含秋现在没心情与经理扯皮,他一个字都没回,顺着经理的力道就进了卧室。
在经理的催促下,他走到衣柜前,三两下套上衬衫裤子,就坐在了床边。
经理带了叶含秋许久,这家也来过不少次,清楚这里除了客厅那一张单人沙发再没有其他可以落座的地方,他也就没坐,一边揉着手背,一边站在那儿不断抱怨。
“这是怎么回事?是几天前那个男的吗?”
“没勾搭上就没勾搭上,更何况还是有夫之夫,你还能饿成这样了?!”
“好了好了,别一副沮丧样,和你说,那晚你走后,和你看对眼那男的直接贴上了找你事的人,怎么骂都不撒手。”
经理抱着手,头上被发胶固定的弧度在空中不知画了多少个圈,他也不在意叶含秋的沉默,自顾自讲的欢快:“啧啧啧,是拿着自己男人的钱出来养男——哈哈,不说这个了不说这个了。”
话还没说完,意识到自己把叶含秋也骂进去了的经理立刻生硬的转了个话题:“都会过去的,今晚来上班哈。”
说完,他又跑出去一趟,拎了一水果篮合着几箱零食回来,把东西放下后,他边往外走边边嘱咐:“今晚记得上班噢,不然工资都扣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