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明强忍着不适,掀开首个桶盖,黄绿秽物上翻涌的蛆虫让他胃袋猛然抽搐。
“呕——”地喷出早膳的米粥,酸水溅湿了半面砖墙。
“桂宝,吴老怪!我日你们的祖宗。。。”
他抹着眼泪,扯下袖口扎成面罩,猪鬃刷"咣当"搅进粪水里。
。。。。。。。。。。。
夜里,暮色漫过石缝时,萧景明盘腿坐在茅草堆里啃冷馍,他丹田气旋自发运转驱寒。
“气走足太阴,劲发如垂柳。。。。。。”他嘴里叼着半拉馒头,按照脑子里的口诀比画着招式。
忽然想起前世公园里打太极的老头们,那些慢吞吞的云手,跟淑妃快如鬼魅的掌风倒是两个极端。
“要是把太极拳的以柔克刚融进来。。。。。。”他鬼使神差地摆出个揽雀尾,气劲顺着改道的经脉游走,掌心青光竟扭成个歪歪斜斜的太极图。
“咔嚓!”
墙角的夜香桶突然炸成八瓣,粪水溅得满墙开花。
“我嘞个亲娘!”萧景明盯着满地陶片傻笑:“这招该叫‘马桶开花’?”
“作死呐小阉狗!”值夜太监的骂声震得牢顶掉灰,“再弄出响动,老子把你塞恭桶里!”
萧景明连忙钻进草堆装睡,手指却在湿地上勾画经脉走向。气海穴突突直跳,仿佛有团火在煨着新悟的招式。
他眯眼望着气窗外的残月,嘴角渐渐咧到耳根:“吴老怪,等小爷把这‘太极扶风手’琢磨透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与此同时,西六宫的某个犄角旮旯里正猫着四五个黑影,青砖缝里长着老苔藓,蹭得他们裤腿发潮。
“暗衣卫那帮孙子。”刀疤脸啐了口唾沫,脖颈上的疤跟着喉结上下滚动,"晌午在永巷撵的老子鞋都跑飞了!”
他边说边拍着沾泥的裤脚,露出半截磨破的靴帮。
领头的黑衣大哥屈指弹了弹护腕,铁片撞在墙砖上当啷响:“少扯闲篇,正事呢?”
“我老胡办事啥时候掉过链子?”刀疤脸得意地亮出半块铜腰牌,他忽然压低嗓门:“主上要找的那人,在冷宫的地牢里。”
队尾蒙着黑纱的姑娘往前凑了半步:“人。。。还全乎么?”
“这就不清楚了。”刀疤脸扯了扯开裂的袖口,“想必还活着吧。”
“就探出这些?”领头的黑衣大哥皱了皱眉,盯着他的目光有些发冷。
“哎哟我的爷!”刀疤脸后仰着举起双手,“您当冷宫是菜市口?那破地方看着冷清,明面除了内宫监巡岗,里头还有听记的暗哨,暗衣卫的桩子,这里外三层守得严实,折了俺老胡俩兄弟才摸清。”
黑衣大哥突然嗤笑一声,抛过个青瓷药瓶:“主上赏的九转丹。”
月光掠过瓶身上扭成麻花的螭龙纹,晃得刀疤脸眯起眼。
“得嘞!回头给主上磕头去!”刀疤脸忙不迭揣药入怀。
“呱——”宫墙外骤起的鸦鸣。
惊得众人齐刷刷矮了半截,直到打更声混着铁链响飘过三重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