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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不解（第1页）

二人乘着马车，缓缓而行。

大街小巷依旧是熙熙攘攘。可以听到卖糖葫芦的声音，也能闻到肉包子的香味儿。

马车停在店门前，店中的老板见二人气质非凡，赶紧迎上前来，面带微笑，热情问道：“不知二位小姐，可是要买些衣物、丝绸？”

两位大家闺秀国色天香，智慧兰心，一同从车上下来。

上官锦绣没有注意老板说的话，只是瞧了瞧店外挂着的三个字“时光锦”，应该就是这店的名字了。

秦玉柔则道：“我是代替家母到此处定制些春天穿的衣物，麻烦老板了。”店老板赶紧摇头，满怀热情的接待，将二人请进店中。

店内主要都是丝绸、布料，借此能让客人自己挑选样式，再做定制，又或者把东西拿回家中，找专人缝制。

最引人注目的是正中间的华贵锦袍，上面绣着大红色牡丹，绣法精致，着实不俗。店老板说，这件华袍是当今独孤贵妃之物。放此，就是为了彰显店中成就，竟能得宫中贵人赏赐。听闻，是当时独孤贵妃在民间受到了前店主的恩惠，这便知恩图报，赏赐锦袍，给这时光锦添了些名气。

独孤贵妃是当今陛下宠妃，为了她陛下竟十几年没再昭新的女子入宫。独孤贵妃生有一子，不幸年幼失踪。说来也怪，宫中戒备森严，怎会有此等之事，不过陛下也未透露详情，便是上官故也不知其内情。但就是如此之巧，两个月前三皇子被寻回，贵妃地位更加稳固，再无后顾之忧，不少朝中夫人都纷纷效仿，巴结于她。这店也就有了许多贵客。秦玉柔的母亲便是如此。

二人正在店中系选布料，突然听见店外一阵喧哗，众人纷纷围观，一片哗然。

上官锦绣与秦玉柔也走到店门口望去。

有一男子摔倒在地，一支军队赶紧跑来，将他围在圈中，无法逃走。那男子穿着灰色布衣，不过衣物已经破烂不堪，手中紧紧拿着一个盒子，像是宁死都不肯放手。

一阵马蹄声卷卷而来，两个身穿铠甲的男子骑着马往这里赶来，喊道：“大胆狂徒！”

二人速速从马上下来，走到圈内。其中一名正是今日来过上官府的徐校尉，另一名则凶神恶煞，拿着鞭子，狠狠地打在地上的男子身上。只听，地上那人的撕裂喊声，众人都大吃一惊。

虽说大骊朝中唯有贵族能参与政事，入朝为官，可陛下爱民如子，从不让官兵欺压百姓，不知这人究竟是犯了何错？

想是徐校尉也不忍如此，便抓住尚在空中的鞭子，说道：“贾大人不必如此，此人送去牢中，自有刑部与大理寺处置。”

那人怒气冲冲地摔下鞭子，夺走了地上布衣男子誓死守护的盒子，狠狠地瞪了眼他，便骑马离去。

官兵让围观的群众散去，顿时街道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上官锦绣走到徐谨旁，行礼问道：“见过徐校尉，不知这人犯了何事？”

徐谨知晓上官锦绣的才智，但因上官将军之前嘱咐，并没把所有实情告知与她，只好回礼道：“此人偷了东西，冒犯了三殿下，定要严惩。”

上官锦绣又问：“那刚才那位大人是何人？”

徐谨回道：“是新任校尉贾翼，受独孤贵妃之弟尚书令推举，守护三殿下有功。”他又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秦玉柔，道：“上官小姐应是与秦小姐逛集市，在下就不打扰了，我还得速速赶往刑部，告辞。”

上官锦绣也只好微微低头，言道：“徐校尉慢走。”

上官锦绣与秦玉柔回到店内。秦玉柔继续专心挑选布料，可上官锦绣却心神不宁，眉头一直收紧。

秦玉柔选好后，吩咐老板做好衣裳送至府上。在等老板算银两之时，秦玉柔看向了旁边心神不定的上官锦绣，问道：“妹妹可是还在想刚才发生之事？”上官锦绣点头，秦玉柔又道：“不过是小人偷了东西，大人多打了几下罢了。”

上官锦绣则道：“若只是这样的话，这事传到陛下耳中，怕是那位贾大人离离职不远了。那贾大人是尚书令举荐，护三殿下有功，想来……”上官锦绣把话说到一半，又突然想到，此时不在府中，外头人多口杂，不可随意议论，以免节外生枝，便不再言语。

秦玉柔也意识到此事，不过她不关心朝中政事，只愿亲人、朋友安好。

上官锦绣与秦玉柔并未再呆太久，付了银两后，二人告别，各自回府。

到了晚膳之时，上官锦绣坐在桌前，面对热腾腾的饭菜，却迟迟没有动筷。坐在旁边的上官故见此，问道：“锦绣为何不用膳？”

上官锦绣心中犹豫不觉，不知应不应该把心中的疑惑告知父母。不久过后，上官锦绣还是决定问上一句，于是吸了口气：“父亲觉得……三殿下可会承储君之位？”

在一旁的母亲关氏开口训斥道：“你一闺中女子，问这些朝政之事做什么？揣测陛下圣意乃是大罪！”

上官锦绣形色有些慌张，忙道：“我只是好奇想问问父亲的意思，并无他意。我自然知晓国朝禁止女子干政，是女儿唐突了，父亲、母亲恕罪。”

上官故则继续用膳，没有说话。

关氏接着说道：“好奇是最没用的东西，它只会引火烧身，陷你于不义。锦绣，你是名门之女，言行举止都与上官家息息相关。在你舅父家，你练枪舞剑，看兵书，学布阵，母亲倒也并未多说什么。当时你还小，又不在京城，但如今不同了，你已及笄，或许明年就要出嫁。为人妇，管理后院，生儿育女，到那时，便万万不能如此了。”关氏露出担忧之色，她平日里并不爱过多言语，更不喜动怒，一切只为女儿。虽然刚刚大声训斥，但上官锦绣依然明白，母亲所做的一切皆是为她好。

上官锦绣点了点头，拿起碗筷，便没再吭声。

夜晚降临，茫茫黑夜，月亮格外显眼。在皎洁的照映下，上官锦绣缓步前行，回到阁中。等到了院里，却又停下脚步。北骊再无白雪，北方虽然比较寒冷，但也到了四月末，梅花凋零，不过还有几朵剩下的依旧是如此美丽。这悠悠花香，让人如同在梦中之般，不肯醒来。上官锦绣看着它，心想：“有梅花相伴，又何惧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