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遥夜大手挥下一道结界,所有的声音尽数封缄在内。
“什……什么,什么死了?”肖戊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可置信地叫嚷,“我……我没死啊!太祖在呢,他要保我的!要保我的!”
随后,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朝着那黑靴的方向疯狂磕头,“求您救我啊!”说罢,又给列祖列宗磕,“救救孩儿!……”
“够了。”洛遥夜坐在椅子上,打量众人,最后将视线落在肖戊身上,开口:“你们的命薄我看了,一个比一个死得早。”
肖曾祖踌躇许久,也跪了下来,磕着头,“叔父!求您看在您兄弟我父亲曾对叔母有过照顾的份上,救救咱家吧!”
他骨节分明的长手把玩着桌上放的青瓷茶盏,杯与托发出清脆击鸣,比银铃响声更加刺耳磨人。骇人的赤瞳逐渐分明,变回黑色,他沉吟道:“你倒是有个好父亲……”
“说罢,这保家仙谁给请的。”
按情理,他这儿侄辈们虽吝非诈,薄道但重亲,不算顶顶好人,不至于伤天害理,落得天谴,起码寿终正寝,小安小福也是有的,并非这幅光景。要么就是保家仙出了问题,受了诅咒,但好歹到了他肖戊这儿祖荫齐全,有望破诅的,不巧冲撞了某物,得了反噬,又白干了。
“是一个蓬头道人请的……您二老走后,他就上门来了,说我们家出了不该出东西,恐有血光之灾,故专门来为我们化煞……”
他浓眉一挑,墨发下棱角削刻分明的惨白面容显出几分阴森来,素色指节无节奏的轻点扶手。
“蓬头道人……”
“你,过来。”洛遥夜朝流着冷汗的肖戊略抬下颚,伸出手渡了几分煞气,道:“现在阎王找不着了,你且先不人不鬼的活着吧,记着避开仙门道人。”
他忙不迭点头,眼泪鼻涕哗哗的流。
“你们可知招惹过什么人,这莲火冲着你们肖家来的。”
“我们世代与尸首打交道,一天见过的鬼比人还多,世交范围也少,邻里不说和睦,也是相安无事啊,真不知……”
“那蓬头和尚最后去了何处?”
肖母施然起身接过话头,道:“其实他来过两次,第一次便是弄了保家仙,我也问过请的是谁,他说是什么九天玄女来的。第二次好像是路过就进堂看了一眼便走了,往小尾巷去了。”
小尾巷,蓬头道,李夫人,去的是李惜梦家?
天将破晓,洛遥夜便放人走了。
“咦,这么久怎么没见你妻儿上来啊。”
“啊……他们,他们在楼下歇息……”
“是么。”
该死的压迫再次蔓延全身。
木床上轻微的翻身动静立马被他捕捉,衣袖挥开墨色结界,他大步走向她去。
“娘子何时醒的?”
李惜梦自动略过他的羞耻称呼,呐声道,“刚刚。我睡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