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肆缓缓走到她身边站定,今日她全身唯一戴了的首饰,是一对珍珠耳坠,衬得她白皙,加之她又纤瘦了些,是以看上去,又多了几分轻盈的仙气来。
“前一阵子可是我惹你生气了?”
宗肆看着她问。
宁芙摇了摇头,道:“当时忙于正事,世子并无冒犯我的言行,且我也并非那般小心眼之人。”
宗肆不动声色问:“那为何不肯见我?便是有忙碌之事,也该给我写封信,好让我心里有底,也不至于……”
便是连他自己,也觉得“时时记挂”
这四个字,过于矫情了些,未能说出口。
然则确实是记挂的。
在北地之事明确前,宁芙时时来信,事无巨细地过问。
宗肆自见她如此操心宣王府之事,操心宣王,就如同在操心家中公爹一般,这却是让他真有一种与她已然是夫妻的错觉。
他虽未有上一世的记忆,可却像是回到了上一世,有一位妻子,在背后一直支撑着自己。
直到北地渐渐安稳,她却忽然消失了一般。
宗肆已习惯了她三天两头的询问,当时便生出了几分心急来。
宁芙却道:“谁将消息出卖给胡人这事,可已有眉目了?”
宗肆不禁苦笑了一下,眼下他同她聊私事,她却是与他谈起公事来了,沉声道:“你外祖母牵连其中,怕是多少会受影响,眼下这个时机,圣上不会再留康阳长公主,不过王府会尽量保全其性命。”
虽说自己在救宣王这事上有功,却不代表公主府没在算计宣王,无非只是这事没成而已。
如此,便也足够了。
外祖母这回虽是不得已而为之,却也并非什么错也无,能保住公主府上下的性命,不像上一世那般,无一人有好下场,宁芙便已心满意足了。
不过这事即便宗肆不插手,孟渊那边也不会不顾的,而敬文帝要的只是除去外祖母的权势,只要外祖母再无威胁的余地,敬文帝便也能装出一副大度的模样来。
“我有话同世子说。”
宁芙想了想,开口道。
“你我之间,直说无妨。”
宗肆道。
“如今宣王已平安归来,想必世子看在我对这事也出力不小的份上,我的请求,世子定会答应。”
宁芙看着他。
“只要我有,且不伤及王府,我都给你。”
宗肆保证道。
“我没什么想要的,只是日后同世子,还是莫要见面的好。”
宁芙垂下眼睑,轻轻说道。
面前的男人,却是没说话。
按照的脾性,估计这会儿该是阴沉着张脸了。
其实宁芙若要抬头,便能看到他的情绪并非是怨气,而是带了几分恍惚,似乎又有些难以置信,在怀疑自己是否是听错了。
“不行。”
宗肆的第一反应却是拒绝,如今他已准备好同她成亲,如何能接受不与她见面?
宁芙便又道:“如若不是为了与世子断了,我并不无救宣王的打算。
我既然已给了恩,要是得不到愿,折损的是宣王府的气运。”
这却是抓着宗肆最在乎的宣王府了。
“我并非迷信之人。”
宗肆却是扯了扯嘴角,有些讽刺道,“我知你我之间,或许有些问题,却未必不能弥补,前一世的事,这一世未必还会发生,阿芙,上一世的我,同这一世的我,并不相同。”
“我并非是纠结上一世,而是我并不喜欢世子。”
宁芙道,“比起现在的世子,或许上一世的世子,还能让我有几分感情。”
这话却是相当打击人了,可宁芙说的却也不假,上一世的宗肆若是眼下出现在她面前,她看着他那冷冰冰却又还是将她当成妻子的模样,指不定还会有几分情绪起伏。
宁芙刚刚重生之时,面对他有时能生出酸涩之感,却也是因为上一世的宗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