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莽脸上带着漆黑的蟒蛇面具,看不清面容。玉鸾猜测他估计也是夺舍,防止腐化。当初,玉鸾堕仙,机缘契合得到了羲和族迟景的身体,还正好遇到了被海水沖上岸的东方既白。
“我感觉到了笔仙的位置,此便亲自前去白玉都捞人。各位好生休息,再会。”秦莽颇有礼仪地半弯腰退场。
蓑笠翁无所谓地移形消失,息尘也转身离去。
玉鸾慢慢站起来,绕过枯枝败叶,绕过倒塌的断壁残垣,来到通天苑的最底层。
这里一片漆黑,若不是坍塌的墙壁缝隙上透漏着几丝月华,很难发现其中关押着一个人。
他身形隐匿在黑暗中,没有一丝生气,如果不是秦莽告知他还没死,怕是很难发现那里还打坐着一个人。
玉鸾某种恶意爬上心头。在他还是迟景的时间,他把自己磨骨修容成青使大人的模样,可是东方既白不爱他。在云宫的时候,他和青使大人狐朋狗友一起臭味相投,可是苍晓还是选择了青使。
玉鸾靠近通天苑废墟下的苍晓,眼神阴沉沉地。“你为什麽还不死?是在等青使大人来救你吗?别想了,青使大人已经不在了,就连魂魄都碎成渣了,想知道是谁动手的吗?哈哈哈,是东方既白,这个名字耳熟吗?那是你的原身,想起来了吗?你的原身亲手杀了青使。这就是报应。”
玉鸾趁着月光看见石像少了一颗眼球,此时那黑漆漆的洞里不知是在流血还是流泪,亦或是两者都有。某种报複心理得到了满足,玉鸾肆虐往苍晓心尖上扎:“就算你原身去了又如何,青使大人喜欢的又不是你。没想到这麽多年季岚小仙居然还跟在青使大人身边,他长的是真乖巧好看啊,连我都有点动心了。哪怕青使大人他自己被野狐嚼碎了肩膀和腿骨,也要护着那个小孩的命。怪不得说我不如青使大人呢,这麽大的一个情圣,我是自愧不如,连十几岁的孩童都可以下手。”
那尊坐化的石像在月光中变得越发冰冷孤寂,不是说封闭了五感吗,为什麽还会流泪呢,又是在为谁而流泪呢?
月华如水,水里映照着通天苑的匾额。
既是在冷宫,难免有宫人于此地路过。但因为是冷宫,大多都懂得避让而行。
这就显得冷宫门口站立的两人非常突出。
“娘娘,夜深露重,我们还不回去吗?”
蓑笠翁拿着他那钓鱼竿在废弃的井里钓鱼,闻言转头看向门口穿着华丽清雅的娘娘。
他想起自己寄宫篱下的身份,微微一颔首,就算打过招呼了,然后继续想着自己的小千裕。
“走吧。”杨柳雪淡然开口。
息尘慢幽幽走到蓑笠翁身后:“你说为什麽秦莽大人老是在我们快不行的时候才出现?我总觉得他有什麽阴谋,不可能这麽好心救我们升仙。”
蓑笠翁想想了在云宫的时候,死宅死宅不露面的秦莽。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不认识路。”
息尘惊讶:“他路癡啊啊!”
稚气
白玉都
季岚、紫珠一行人停在渡口外,迟迟不入。
他们已经经历了几回域了,这缓缓波动的雾气,一看就是个怨气深重的堕仙。
紫珠:“不就是堕个仙吗,至于怨气这麽重吗?桃夭的域也就是一个茅草屋大小,息尘的域只是那一个三楼小房间,顶多蓑笠翁的域因为水面和梦境叠加,範围就是一个湖。这白玉都的雾气都快漫出来了。这可是一座城啊。”
季岚用紫珠的茶壶给瓷盆里的青芥浇水。
千裕在茶壶里面扒着壶盖,防止其被沖出去。“你们这些欺负鱼的家伙,千裕诅咒你们。”
“槐叔和荷茹姐已经去查看了,实在没有突破口就只能抢行破域了。”
东方既白厚着脸皮跟他们两个小鬼共处一室,怎麽撵都撵不走。实话是他们四个加起来也打不过,实在是丢脸。
不过,两个小鬼在越挫越勇中慢慢摸索到了武功,倒是对提升修为有一定帮助。
槐叔和荷茹姐推门进来。
毕竟曾经在白玉都发家致富过,黄槐对这里还算熟悉,但是一旦进入域中,各种变数还是太多了。黄槐仔细把印象中的地图画出来,让他们找好位置。还有尽量不要惊动域主,非必要情况下,不要去硬刚。一旦找到青寻的身体,立马出域。
“明白”
黄槐:“现在,每人一百两去準备自己入域的东西。切记,不要省。”
“明白”
荷茹姐头疼:“你迟早会把他们惯坏的。”
黄槐:“青寻也算是我养大的,他就没坏。”
荷茹姐不言,人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你这是钱眼里养出个坏批。
紫珠抱着茶壶走在大街上,其实也没有什麽需要準备的。该画好的符咒,早就装满了她的紫色斜挎腰袋。
千裕在茶壶里游动不安,鱼头顶撞了一下壶盖。“我感觉有一股力量正在靠近,比旁边这个域还要浓重。为了防止娘亲受到伤害,你赶紧把人引开。”
紫珠:“我凭什麽信你。”
千裕:“快点,来不及了,他就在你身后。”随后千裕变作迷烟钻进紫珠袖口。
紫珠一叶障目发动,瞬间改头换面成一个路人。外加千裕的裕香,幻术更上一层。
秦莽披着斗篷,拄着拐杖,十分可疑地走在路上。
或许是兜兜转转了很久没找到路,于是他终于下定决心,拦住“紫珠”:“大妈,请问白玉都怎麽走?”
紫珠抱着树枝当拐杖,瞎指了一个方向:“前方越过山丘,再左走十万八千里,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