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马文才半年前在国子学读书,因和当朝皇后表弟杨卓清打架。拒不道歉,顺便顶撞了那里的庄夫子便辞学归家了。
豫州太守马牧之本是豫州本地望族,祖父马伯忠因孝廉被举荐为将军府别驾,在本地颇有威望。
后因八王之乱站队成功,保一方百姓。至马牧之这辈马家已被本地望族推举为豫州太守。
这马文才便是马太守之次子。
国子学斗殴一事,马父认为打那皇亲无伤大雅。但马文才年纪已经长大,不可再做稚子而论,应当有做些历练。
马文才归家第二天便要收拾行装,去荆州将军府找当刺史的大哥。
他这个想法刚提出口便被马父驳回。
长子在将军府看似随侍幕僚,实则为人质。多事之秋,各方势力联合不是联姻,就是送自家的长子送去做幕僚,为的就是关键时刻能确定同盟。
国子学不去了,又不能去将军府。
马夫人提到有“半部春秋藏书”的万松书院。都说汝南袁氏善解《易经》弘农杨氏专攻《尚书》。
听人说万松书院藏有手抄版的《孙膑兵法》九十四篇中的四十四篇。听到‘兵书’二字,马太守听后眼前一亮,捋着胡须道:“那便去万松疏远书院游学一年。若真有此书,想尽办法也要换了来。”
这便是马文才此行的目的。
但马文才刚过束之年,生得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生性浪荡,爱招猫逗狗,多管闲事。初到会稽郡,便乐游于这山景风雅之中。
在学院中见路上救下男女皆在此院中,便起了好奇之心。想自己认出那两人,想那两人必来求情说好话。他在书院等了三天却没见二人登门,心里便不痛快。
私下骂道:“这对男女还真是没有良心!别的不说,路上救了他们两人竟像毫无这事。怕是知道我认出他俩身份,怕我捅出去,反而记恨上我了。”
越想越生气,便暗下决心,定要抓两个人的现行,耍弄他们一番才好!
转眼已在万松书院待了一月有余,春夏秋冬四位贴身侍女都被退回家去。马文才偶感心痒难耐,便让随侍小厮乐福去找酒肆中得花魁胡姬。
乐福翻墙出去溜回来报告说,今日胡姬被姜家大爷叫进府中唱曲去了。
马文才听后登时火大,满脸酒色,大声骂了起来:“要不是被我爹派在这个地方,胡姬哪能被人了去。这个地方寡淡的很,实在无趣,明日我便去将军府找我哥哥去。”
乐福知道自己家少主子是个敢把天捅个窟窿的主。真要他去了将军府找了大爷,自己的屁股也得开花。
便想起初来那天少主人说的乐子来。
见少主子躬着腿,倚在凭几上一杯接着一杯喝闷酒,便凑上去谄媚的笑道:”少爷刚来时还说,这里’且有乐子’奴才是想少爷倒不如寻寻这里的乐子。“
乐福并不在救马车三人之中,所以他并不知道梁祝二人。
因见院中全是书生,便想公子大了,是否见院中的书生俊秀便起了龙阳之好,便提上一嘴。
谁知,马文才听后立马酒醒一些,身子一挺内心道:“对啊,这些日子只在课堂上见过这这个两个人,看着倒是规规矩矩。谁知道私下又是如何,我不如去捉上一捉。真捉到了,必让他们跪下求饶。”
乐福迷迷糊糊,不明所以。但听主子这般高兴,知道是自己的主意对了,便也跟着高兴。
马文才掀开竹帘,见藏经阁那厢是黑的,便让乐福去那书生所住的厢房中打听梁山伯是否已经睡下了。
乐福黑灯瞎火跑去,半炷香后匆匆跑来小声道:“少爷,那梁山伯没在厢房里,少爷眼光不错,那梁山伯是长的一张漂亮的脸蛋,怪不得少爷”
顿时面扇打在乐福的头上,马文才骂道:”蠢奴才,胡说些什么?我哪里有那样的恶癖。这话叫我听见也就罢了,若让我爹娘大哥听见,包你皮开肉绽。“
乐福捂着脑袋连连求饶道:”公子我错了,我也不知道公子心思”
马文才又一杯酒下肚,杯子随手一丢,酒杯触地而碎。
挑下嘴角笑道:“今夜随小爷我去看看,说不定便有好戏可看。”
说罢,拿着面扇,薄衣松带,带着乐福借着月色而行。
生于太守府的二少爷,平时看他浪荡不羁,实则心思缜密。其父马牧之诡诈残酷,善于蛰伏。马文才只继承了诡诈和蛰伏,更多继承的是母亲袁氏的傲慢霸道。
他从来的第一天就开始计着每日藏经阁的吹灯时间,他猜测两人前几日必是不敢轻易私会。
这一月有余,自己也装得不认识他们,想必他们放松下来。今日看藏经阁的灯没亮过,梁山伯也不在,想必两人又在一起。
“今天正是捉他两人的好时机”趁着月色,马文才带着乐福,寻找万松书院每一处僻静的地方。
两人先后看后面马厩旁有两书生卿卿我我,又见柴房里几人已经吸五十散脱光上衣倒地不起。学房里有一人在挑灯夜读,还有三人在厨房里偷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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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福小皮猴子看这情景,便以为这就是乐子。却被马文才不让出声拉了去。
两人坐在廊下,马文才问乐福:“乐福若是你做大不敬之事又不想被人看见,除了这几处还有哪里?”
“书院外的竹林啊!”乐福拿手笔画道:”小的出去时见外面竹林西面有间坍塌的茅草屋,要是我行不轨之事,就去外面,才不会在这书院中。“
马文才一乐,站起身揪着乐福便走。
马家本是武将,书院多是瘦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