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酥落的耐心有限:“你到底想不想说?不说算了。”
和烟支支吾吾的,奚酥落觉得如果自己想知道,还不如回头直接去问贺翎。
“我说……”
奚酥落刚想重新打开账本,和烟压了下她的手。
她的手心里都是汗。
奚酥落表情变得严肃正经了些,问她们到底遇到了谁。
“不认识,一个男人,带着帷帽,跟在郎君的马车後面,不远不近的距离。”
奚酥落不解:“大街上随便看到的一个陌生人?还是……你们认为他会对郎君不利?”
“不是。”和烟咬了咬嘴唇,似乎左右为难。
她道:“那个男人和郎君应当是认识的。”
奚酥落:“……”
她看着和烟,也不催促追问了,打算等她组织好语言了主动交待。
和烟眼睛转了转,好不容易把语言组织好,总算把前因後果娓娓道来。
“那个男人我和贺翎在项城也遇见过,当时没觉得有什麽问题,但现在在檀城遇到,再结合当时的情况,总觉得不太正常。”
项城?
奚酥落不动声色坐直了些,多了些好奇心。
和烟说:“当时梁丘受伤不久,娘子让我们去梁府探查情况,我们问了下人,都说是梁丘自作自受。但其实,贺翎在梁丘受伤的早些时候就去了梁府,见到过那个男人,鬼鬼祟祟的,我也见过他一次,贺翎跟我说,那人是个高手。”
奚酥落没说话,听得很认真。
“当时我们两个私下怀疑过,那个男人说不定是被梁丘负过的伤心人,来找她报仇的,这样说来,她确实是自作自受,咎由自取,但是没有证据,後面路堵了,再也没机会去梁家,再後来也没见过他,就忘了这回事,没想到今天又会遇到,且那人还跟着郎君。”
奚酥落听得一头雾水,捋了捋思路,问她:“你们为什麽认为郎君和他认识?”
“因为于连说,她在项城保护娘子和郎君的时候,也见过那个男人,翻过院墙,和郎君说话。”
奚酥落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什麽?为什麽没人告诉我?”
“于连和贺翎都是新人,不知道娘子身边有些什麽人,于连当时以为那人是娘子布下的暗卫,不敢多问,贺翎和我,则是以为那男子是梁丘的仇人,以为他是项城人,今日……却发现我们都错了。”
奚酥落沉默了一会儿,问她:“只见过寥寥两三面,这麽远,这麽久,你们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
“不会认错的。”和烟开口道:“那男子脸上有两道刀疤。”她在自己脸上比划着,“一道在额头,不知道是不是伤过眼睛,离左眼很近,另一道在右边脸颊,连到了耳际。”
她说:“当时在项城,他也戴着和今日一样的帷帽,没戴面纱,风吹起来就看到了,一模一样,不,就是同一个人。”
奚酥落指尖微颤,和烟说完,看着她,但是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知道那是谁。
越笛。
上一世对辛玹死心塌地,职责是保护他的安全,毁了脸,身手极好。
她还以为这一世这人不会跟他们再有任何瓜葛了,没想到居然还有出场的机会。
听起来,越笛跟着他们一路去了项城。
所以辛玹是什麽时候成功收编他的?
她居然还天真地想过这一世辛玹愿意跟她生女育儿好好过日子,如果他没有所图,悄悄养个暗卫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