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亭远看出今日不宜办事,便摇了摇手上的铃铛手串,故作不知道:“那我看今日衙役们搬回了数十个箱子回府衙,这又是怎麽一回事?”
陈十年主动为其倒了一杯茶主动解释道:“我这有个力气大些的小舅子,偏习惯练铁头功,说什子普通石头不行,要我们啊去山上找些矿石来练练……”
“铁头功?!”
在场的江迟与陈亭远同时一惊。
这编得也太离谱了!
她现在去认一个练铁头功的弟弟,恐怕是来不及了——
“这铁头功本官还真是只有耳闻未尝亲见,倒很是好奇呢!不知本官可否见见那位兄弟?”陈亭远早已忍不住站起身来,他已经迫不及待要戳破这个谎言了。
运矿石练铁头功?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有这麽大的本事。
江迟:……
陈十年:既然不信,那就请吧!
等三人来到後院里时,陈八年正从箱子里搬出一块约摸比头大三倍的矿石。
接着,在衆目睽睽之下,一个铁头撞了过去。
……
最後,陈巡抚带着他满脸的不可思议离开了府衙。
看着陈巡抚一个人没落孤单的身影,府衙衆人选择击掌恭送陈大人离开。
“原来那会儿你们迟迟不来,是因为在想法子赶走陈亭远?”江迟不可置信地抚摸着地上被击碎的矿石,反问道。
“他来,我们可准备万全之策了……”
陈六年从身後挤了过来,一脸自信道:“二年哥去牢狱提了廷夷,我负责上锁押运,大年哥也提前将矿洞里的那些金银藏了起来,留下八年在这演戏,最後派遣十年去解救你,怎麽样,完美吗?感动吗?”
江迟抿唇轻笑,没出声。
“那,我们该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麽做了吧?”霜荌和罄竹齐身从院外走近,手中还提着半截火绳,“这家夥可是要火烧府衙的人呢,真是半点良心都没有!”
听着这话,江迟自嘲地笑了起来。
方才还真是踩在生死边缘啊!
“你们说这般大肆敛财,铸造弓箭的背後之人究竟是要做什麽呢?”这一句话算是彻底点醒了不明所以的衆人。
“是造反!”
府衙衆人不谋而合。
“仅凭陈亭远一人,恐怕不会设计得如此周密,他的背後必定另有其人。”陈二年若有所思地望向了院中那只巨大的木箱。
“他背後……”
“是丞相!”
有两人异口同声道。
衆人闻声望去,只见周棠一袭玄衣靠在院内的月洞门前。
“怎麽穿着一身夜行衣跑府衙耍帅来了?这可不是唱戏的地方,要唱就出门右转去百戏堂!”江迟摇了摇头,很是玩味地调侃道。
“滚!”
“我可是来谈合作的!”
周棠径自走向人群,脚步停留在陈十年跟前,但他似乎依旧对她抱有一丝敌意,“十年夫子可莫要计较上次的事咯,毒不是我下的,解药我也给了,何必如此斤斤计较呢?”
“更何况,我们永安楼的栗子糕味道也是蛮不错的,对吧,江大人?”
江迟主动挽起陈十年的手,饶声道:“那滋味确实不错……”
看小姑娘这般模样,陈十年无奈地叹了口气,垂眼道:“我计较什麽,中毒受苦的人又不是我。”
江迟:……
月色悄移,风随星动。
这次商讨事情江迟没有选择正厅而是带着衆人去膳堂,倒不是因为膳堂里的饭味有多香,而是自正厅里被陈亭远吓了一遭後,她忽然有点惊惧了。
“你是说,当时在永安楼里刺杀十年的人是丞相派去的?”江迟手按在餐桌上不可置信地又重复了一遍。
周棠坦然点头,“是!”
“当时是一个黑衣人找上门来,要与我合作,他甚至拿出了丞相令牌!当时我便发觉事情不简单,只是假意与他合作,所以那晚才刻意带你们进了那间房……”
周棠话声愈来愈笑,只带着些羞愧悄悄望向了陈十年。
陈十年神情依旧,一边用手帕帮江迟擦拭手上的油渍,一边淡淡开口:“你为了取得他们的信任,所以安排了那间房,但是你也没有想到我们会开窗户。”
“若是那刺客隔窗射去,只有三成机会,更何况我们在场之人多数都会武功,所以你才放心地将我们带进了那间屋子。”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