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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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侠姓钱,人称她为七娘。钱七娘塞给陈登一锭银子,还挺沉的,真是天上掉下来的好运气。陈登略微感到有些惊讶。
经常倒霉的人都知道,走霉运容易,想要转运那可太难了。真要那麽容易,大大小小的庙里香火也不会旺成那样。
他的霉运终于走到头了吗!
他心里惊奇,看向钱七娘的眼神带着几分崇拜:“钱姑娘,我们俩也去同州,和你刚好顺路。”陈登主动开口道,“要是不介意的话,咱们一道去?”
钱七娘长眉一挑:“这麽巧?”
她差不多双十年纪,在江湖中行走也有好几年了,见过不少人,自诩眼力不错。眼前这个瘦的看起来像个书生,细皮嫩肉,手指纤长,眼睛圆溜溜的,看人有几分天真执拗。
壮的大概是个屠户。不一定,也可能是个种地的。虽然穿着衣服,依稀能见虬结的肌肉。神色淡然,不茍言笑,眉眼长得有点凶。
书生要出远门,雇个壮实汉子当仆人,既能背包袱,碰上坏人土匪也能抵挡两下子。一举两得。
可是,钱七娘观察了一路,他们看起来又不像主仆。
三人走累了,坐在树底下歇息。壮汉从背篓里拿出装水的葫芦,递给书生。书生仰起脖子喝了两口,拿袖子擦擦嘴角,把葫芦还回去,壮汉看也不看,直接对着他刚才喝过的地方喝了好几口。
这也忒不讲究了吧!钱七娘腹诽道。
眼看那壮汉又掏出两块饼来,书生拿在手里比划了一下,撕了一小半递给壮汉。
主仆俩吃一样的东西,仆人还多吃了主人的?
这世道可真奇怪。
钱七娘性子直爽,疑惑从不藏心里,于是便问:“你们也是路上认识的?”
书生摇摇头:“我先前差点被那帮山匪给绑了,他救了我,于我有恩……”
钱七娘长长地“哦”了一声,“原来是英雄救……啊。”
“不是,我是自己逃出来的……”书生连忙解释,脸颊染上红晕。
钱七娘笑道:“开个玩笑而已。”
那壮汉倒是一言不发,似乎对他们的话并不感兴趣。
有钱七娘在,气氛变得融洽,但陈登和孟则说了一半的话却没机会再挑起来,只能暂时搁置了。三人走走停停,晚上在路边树下歇息一宿,次日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便到了同州。
李府。门外张灯结彩,一派奢华景象。尽管天色不早了,迎来送往的人仍然络绎不绝。
原因无他,年轻有为的李大人要迎娶相府的小姐,人人都想沾点喜气。最重要的是,蹭点财气。
“听说了没,明天吉时李府要在门外撒金叶子呢!”
“我也听说了,李大人真是千金买佳人一笑啊……”
“得了,听你们说,这李大人还是个情种?呵呵。”
“不服气?明天有钱掉地上,你可别捡,都让给我。”
门口站着两个李府的家仆,一老一少,老的兜里揣着瓜子儿,眯着眼睛,有一搭没一搭地嗑。少的拿着纸笔,飞快地写着,神色很不耐烦。
陈登走上前去,报了姓名,说是来赴宴的宾客。
家仆瞪大眼睛,找了半天没找见他的名字,扭头问道:“喜帖呢?给我瞧瞧!”
他从包袱里翻找一通,递了过去。
年轻家仆一打开,上面的字被水浸湿,糊得看不出什麽来。他立起眼睛,顿时来了火气。
就要开口寒碜他的时候,一只苍老的手抓住他的胳膊。老仆眯起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面前的人好几回,这才开口问:“是……陈公子?”
陈登冷冷道:“正是。一路赶来风尘仆仆,李老伯见笑了。”
同州十分热闹,但自打进了城,孟则的心情便有些不快。这种不快在他站在李府门口时变得愈发严峻。
把他送到了。
那自己好像也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了吧?
他在路上说的那些话,让他先找地方住下,办完事一起走什麽的,还算数吗?
陈登和那个老仆一来一回说了好几句话,看起来似乎认识,但言语间又没那麽热络。
陈登把钱七娘给的一锭银子悄悄塞进孟则手里,让他找个客栈住两天。孟则举棋不定,冷不丁听见一句“壑舟少爷还没回来”,他脚步一顿,转过身,陈登已经快走进门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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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都很忙!不知道能不能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