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前夕
“他这是在做什麽?”绿头发的精灵缩在角落小声问夥伴。
“不知道。”红色的史莱姆在原地晃动了两下,声音有些闷,“为什麽他会喜欢黑色和白色?手上有好多。”
“带回家也没什麽用啊?”
沉浸在“天呢这里居然有无限黑白颜料赶紧薅多点带回家”情绪中的画子墨停下拔花的手,忽然觉得有些罪恶。
“这些花还能长出来吗?”他低头看向不远处在花丛中望着他的小精灵与史莱姆。
小精灵嗖的一下窜到史莱姆身後,史莱姆往後跳了跳小声回答:“七天後会再次长出来。”
七天,那没事了。
拿!
画子墨掂了掂黑雀递给自己的呢空间袋後就在花海中穿梭,把化成颜料盒的花朵往空间袋里塞,有些黑色的颜料盒在漏墨,将他的手臂与衣摆处染上点点黑色的墨渍。
一开始他还小心翼翼地把黑颜料放到袋子里,在衣服上身上都被污染後皱着眉用手指拎着衣角嫌弃地啧了一声。
自从开始用电脑画画後他的衣服上就再也没粘上过颜料。
难受倒不难受,就是黑漆漆的看着膈应。
“那边有水龙头。”黑雀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麽,在後面出声提醒。
“就来。”画子墨应了一声,感觉颜料也装的差不多了决定把自己去收拾干净,工业风建筑的一楼就有水龙头,多亏了这里的水具有清洁功能以及速干的特性,画子墨很快就把自己收拾干净,还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
黑雀向他走去,眼睛不经意地往房後一瞥,脑後的马尾瞬间绷紧,他张开翅膀往前一撤绕道楼房的拐角,顺便把画子墨也拉了过来。
“怎麽了?”画子墨有些紧张,不明所以地问。
“你看那里。”黑雀擡了擡下巴。
画子墨顺着他视线的方向看去,一颗高大的树木正在伫立在房後,树干细长,枝叶枯黄,偏白的树干上还有一个个看起来十分像眼睛的图案。
“没事,别怕。”画子墨看到那棵树倒是镇静了下来,他拍了拍黑雀的肩膀笑着安慰,“那是白桦树,它的树干就长那样。”
白桦树生在北方,他曾经没见过,但因为工作原因有画过所以大概知道长什麽样。
“……”原来是这样吗?
黑雀将信将疑,还是没有放松警惕,头往白桦树的方向转去,不适地皱着眉主动拉住画子墨的手腕将他带离那个地方。
“我还是不太喜欢那棵树。”他不悦地说。
“那就不去。”画子墨拍拍他的胳膊,手一擡指着不远处的露营地,“我们去那里坐一会吧。”
“好。”黑雀点头和他一起走到圆木凳上坐下,伸手覆住胸口,“我有东西想交给你。”
胸口处的衣服泛起淡淡的波纹,一张白纸出现在黑雀手中,他将那张纸递给画子墨,捏着纸张的手指微微泛白。
“这个送给你。”
画子墨将手中的白纸展开,一个画的歪歪扭扭的火柴人出现在纸面,他意识到了什麽,不可置信地问:“这不会是……你画的吧。”
“嗯。”黑雀点点头,马尾一扬,在空中轻轻甩动。
“嗯……就是……呃。”画子墨支吾着。
画子墨知道黑雀画不了画,看那些由黑点组成的线条就知道他画的有多艰难。
他觉得自己该鼓励鼓励黑雀,可从来没有夸过火柴人的画子墨现在难得的词穷,用指腹摸了摸黑雀的画後憋出来一句。
“这个头发画得好。”不知道该夸哪总之先随便说一个。
“还有……还有眼睛也。”画子墨绞尽脑汁的搜刮着夸人的词语,“眼睛画的很大,还有眼睫毛,挺好的。”
“那你喜欢吗?”黑雀明显开心了不少,耳根也蔓上淡粉,“送给你。”
画子墨抚摸着画的手停了下来,犹豫地问:“这是你画出来的第一张画,不自己留下来作纪念吗?”
“不用。”黑雀摇头,“本来就是画来送给你的。”
画子墨一怔,低头又看了看纸上的火柴人,看到火柴人微长的黑发後忽然领悟到了关键信息。
“这个小人是我吗?”
“是。”黑雀正在动着的马尾停住,“原来你没看出来吗?”
……我丶这要怎麽看出……
“确实……辨认度不是很高。”黑雀果断承认。
“没事,我很开心。”画子墨又摸了摸那张画,“只是为什麽忽然想画画了?”
“因为你昨天不太开心。”黑雀眨眨眼,“对于这个世界的存在来说,被画出是很幸福的事,所以我想画一张你,然後再送给你。”
微风拂过发梢,吹过白纸,发出轻微的响动,画子墨擡头看着逆光站着的黑雀,恍然间感觉自己的视线都变得模糊,看他就如雾里看花,渡上一层柔光。
“做你的朋友真好。”画子墨喃喃道。
“你现在心情好了吗?”黑雀没有听清他说的话,看着画子墨柔和下来的眼问。
“特别好。”画子墨浅笑着说,“好的不能再好了。”
他现在心情畅快的感觉能生出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