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季怀洲接到了母校的电话。
校长得知他要去国外工作,还是知名建筑院,想邀请他去学校给学弟学妹们传授一些经验。
当初季怀洲仅凭一张设计草图就斩获各大奖项,那一年他才二十二岁,校长为他引荐,让他毕业后就去那所建筑院工作。
但他为了颜瑾宁放弃了自己的大好前程,在她的身边洗手做羹汤。
这一做,就是三年。
既然这三年的一切都是假的,他也该重新活回自我,去过属于自己的人生。
季怀洲答应下来,换了一身衣服出门。
抵达母校,他站在演讲台上,意气风发的样子仿佛回到了他还没有和颜瑾宁相识的时候。
校长拍着他的肩膀,笑得一脸欣慰,“怀洲,你终于想清楚了,要知道那所建筑院为你保留了三年的空位,你过去之后可要好好表现。”
“我会的。”季怀洲笑着点头。
“由于你的情况特殊,我特意为你申请了可以携家眷过去,如果你的母亲愿意,工作和房子都不用担心。”
季怀洲勾唇浅笑,“不用了校长,我的母亲已经过世了。”
校长神情微怔,随后长叹一声,“节哀。”
季怀洲从学校出来,坐进车里许久没有启动车子。
颜妈妈确实给母亲找到了合适的肾源,母亲进行肾脏移植之后,却出现了很严重的排异现象。
在他和颜瑾宁“结婚”两周年纪念日那天,母亲因为急性肾衰竭,永远离开了他。
当时颜瑾宁正在国外开一个秘密会议,一周都无法和外界取得联系。
等到她回来,母亲已经下葬。
他准备把这个消息告诉她,她却总是回避,一直拿着手机在发消息。
那时他才知道,颜瑾宁是因为接到了杜修远的电话,才飞到国外去。
秘密会议都是假的,她在安慰抑郁症复发的杜修远。
季怀洲也就把母亲去世的消息藏在了心里,除了颜妈妈,无人得知。
失去亲人的悲痛让他变得时常沉默,然而颜瑾宁却因为打不通母亲的电话对他发脾气,抱怨他的母亲如果不喜欢她这个儿媳,以后都不用来往。
对此,季怀洲没有解释。
人都死了,电话当然打不通。
季怀洲把车开到了墓园。
他蹲在母亲的墓碑前,轻轻擦拭她的照片。
“妈,我要出国了。”
“以后可能一年回来一次。”
天空下起了雨。
季怀洲却浑然不觉,身体的冷抵不过心中的冷,他一直等到衣服湿透才回去。
刚打开门,他就看见颜瑾宁的弟弟颜钊盘腿坐在沙发上,阴阳怪气地说:“潇洒回来了?你不知道家里还有客人吗?还不赶快去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