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婷单手握着方向盘,抬起右手冲他们挥了两下。
江言“哇哦”一声,兴奋地蹦了起来,“姐姐好酷啊!”
江屿赞同地点了下头。
但心里想的是,他见过比这更酷的人。
他坐过那人的副驾驶,在漆黑的深夜,所有感官都被蒙蔽,唯独心跳与车速一齐飙升。
赛车在狭窄蜿蜒的山路上冲过终点线,那人倾身过来,克制隐忍地在他唇角落了一个轻柔的吻。
像对待绝世珍宝一样捧着他,黢黑的眼眸盛满了爱意。
鼻尖亲昵地抵着他,哑声喊他“宝宝”。
可他不好。
他让他伤心了。
“哥哥,你在想什么?”小卷毛仰着脑袋晃了晃他的手。
江屿敛尽眸中情绪,牵着他回家,“没什么。”
小卷毛喋喋不休,翻来倒去地跟他讲话。
江屿每句都有回应。
离家不到五十米时,小家伙的情绪骤然低落下来,肉嘟嘟的唇瓣紧紧抿着,没有一点精气神。
江屿蹲下来,视线与他齐平,“小宝,你想跟哥哥搬出去住吗?”
“想!”小孩儿没有丝毫犹豫。
“可是,搬出去就意味着你很长一段时间都见不过他们了。”江屿说,“会想家吗?”
江言往他怀里靠,小声地说:“他们不是我的爸爸妈妈,也不是哥哥的。”
“爸爸很坏,妈妈也不好。”小孩儿慢慢地说,黑葡萄般的眼睛认真地看着他,“我不喜欢他们。”
他不止一次见过父母打骂江屿的场景,不管他多奋力阻拦,弱小的力气在大人面前无异于以卵击石。
他天真又执拗地认为,他们都是坏人。
对他来说,有哥哥的地方才叫家。
江屿亲了一口他的脸蛋儿,“好。”
回到家后,破旧的房屋内空无一人。
前天的残局无人收拾,破碎的玻璃瓶仍旧散落在地板上,血迹也干涸了。
空气中飘散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江屿眉宇轻皱,对小孩儿说:“在这等着。”
江言乖巧点头,抱着膝盖蹲在门边,歪着脑袋看他。
将玻璃扫进垃圾桶,简单收拾后,许婷把新房东的微信推给了他。
加上后,两人约定今天下午去看房。
他巴不得
陆靳臣在病房养了一天,就被沈亦琛赶出了医院。
不听医嘱也就算了,居然在走廊跟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儿斗嘴。
究其原因,居然是小孩儿无意说了一句:“你这辈子都娶不到老婆。”
这是世界上最歹毒的诅咒。
陆靳臣破大防了。
高大的男人懒散地靠着墙,灯光打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用格外骄矜的眼神“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