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顿了半刻,斩钉截铁地答道,“家国大事,怎能和儿女私情混在一处?”
谢令仪心底一阵阵的发寒,裴照骂的对,是她昏了头。
萧衍是天上月,皎皎君子站云端。
她不过是跌进烂泥里的落花。
道不同,不相为谋。
也许,萧衍爱的只是小月儿,可她却是谢令仪。
小月儿烂漫天真,谢令仪阴险恶毒。
这滚滚红尘,从来都是她孤身一人,是她妄想了。
萧衍垂下眸,眼底的痛苦之色一闪而过。
“来人,王妃今日起禁足栖云苑,无本王命令,不得出。”
“王妃娘娘,得罪了——”
谢令仪甩开要来“搀扶”她的侍女。
“本宫认得路。”
……
皇帝亲临钦天监,与国师把酒言欢。
酒过三巡,皇帝有些伤感,“还是生个丫头好,贴心,儿子总是给别人家养的。”
国师了然。
竟是吃长宁侯府的醋了。
他揶揄一笑,“不若陛下也试试?”
皇帝摆摆手,意兴阑珊,“朕还没来得及装病,他就先装上了。”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陛下若真想见秦王殿下,大可摆驾秦王府。”
皇帝瞪眼,“天底下哪有这样的规矩,老子去给儿子侍疾?”
国师心道,反正您对秦王殿下让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日已西斜,夜色沉霭。
小太监们佝偻着腰,为东宫各处上灯。
萧成隽面色酡红,喝的酩酊大醉。
齐王坐在下首,满脸的愤懑不平,“太子披肝沥胆,为国事夙兴夜寐,也不见陛下垂问,那萧衍生个小病,竟值得陛下巴巴地上门探望!”
萧成隽不语,只一味灌酒。
灯火映衬下,齐王的眼神越发不怀好意,“皇兄,您不能再坐视不理了。”
“难道您想将皇位拱手相手,功亏一篑吗?”
萧成隽眸中一震,他将酒壶掷了出去,眼底清醒了些许。
难道在父皇心中,他难道还不如已经残废的萧衍吗?
他不信。
萧衍行事乖戾,还屡屡顶撞父皇,可他从来没有过,他仁爱孝顺,循规蹈矩,从未行差踏错一步。
他也能带兵打仗,萧衍能做到的事,他能做的比他更好。
对!父皇只是可怜他,同情他而已。
萧成隽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来人,孤要去秦王府。”
齐王一愣,“人家父子情深,您又何苦去自讨没趣?”
“既然三弟病了,我这个做二哥的,当然要去探望一二。”
“那臣弟也去?”
齐王忽然想起来,他已有多年未曾踏入秦王府了。
皇帝御驾来的突然。
崔翌瞪着黑眼圈接驾,眼底还迷迷糊糊的。
皇帝熟稔地同他取笑,“又离家出走了?当心回清河挨板子。”
崔翌不以为意,“陛下说笑了,有祖母在,我爹才不敢。”
两人浅聊几句,一道去修文殿的方向,崔翌始终落后一步,插科打诨,逗得皇帝龙心大悦。
“秦王妃呢,怎么不见她接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