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蒙蒙亮,队伍的兽人听从指挥起来收拾。
经过一夜休整,大家的精神和体力得到恢复,很快把昨天被飞天虫攻击的畏惧抛出脑后,余白的状态也恢复得不错。
他站在河边踢踢腿,舒展肩背,扭扭腰身,别的兽人好奇打量。
清楚自己的兽侣正在活动手脚,霍铎尔只专注看着,平稳安静的目光里偶尔泄露出一丝痴迷。
余白觉得身上热了,停下动作,对满脸好奇打量的兽人们微微赧笑,解释道:“我在活动手脚,把手脚活动开身体就会轻松很多,赶路的时候不容易扭着。”
兽人们似懂非懂,余白继续忙自己的事。
他往皮肤上涂抹驱虫的汁液,望向霍铎尔,挥了挥胳膊,对方很快朝他靠近。
雄兽曲着膝半蹲,一条手臂环上他的腰。
余白微凉的指腹贴了过去,将指腹上残留的汁液细致涂抹。
霍铎尔冷冷的目光往四周瞥去,收紧臂弯里的腰肢,无声向兽人宣告,白是自己的。
旁的兽人看得目瞪口呆,即使他们意识里还不懂什么叫做体贴温存,但此刻都不约而同的琢磨出点意思。
“白和霍铎尔的感情真好啊……”
不管单身还是已经结契的,此刻羡慕不已。
“如果我也能找到像白一样的兽侣……”
这些悄悄窥视余白的目光中,不乏和霍铎尔一样对余白充满痴迷的,但他们心里有数,不会蠢到去挑战霍铎尔的实力和威严。
阿力清点好兽人数量,确保无误后,也该继续赶路了。
队伍返回昨天被飞天虫袭击的地方,他们此行带的物产还在原地放着,因为没留肉食,避免了夜里被野兽光顾,东西保存得还算完好。
霍铎尔领头的勇士小队今日负责守在最外围,副头阿林向几个兽人交代下去,立马回到原位。
他瞥见鹫仍有些魂不守舍,伸手欲碰一碰对方,想起什么,手最终还是没落下去。
鹫是部落招纳的外族勇士,鹏族,也是比较少见的兽族,鹏族有飞行能力,而且孤僻,习惯自处,就是不太合群,话很少。
阿林问:“鹫,你在看什么,身上的伤没事了吧?”
鹫能飞,昨天独自引开了一部分飞天虫,自己落了些外伤,好在有霍铎尔的兽侣在,已经替他敷过药了。
鹫摇头:“没事。”
阿林疑惑:“那你在看什么?”
“……”
阿林怂怂肩膀,意识到鹫没有交流的打算,也懒得再开口,让这位孤僻的同伴自个儿待着去了。
*
兽人队伍平稳穿梭在山谷之中,余白暂时没让霍铎尔抱着,而是落在中间,和一些雌兽、亚雌兽走在一起。
体格比较弱势,没太多自保能力的兽人被护在中央,雄兽则分两部分,一部分托扛置放货物的木板,另一部分守在外围,负责开路和放哨。
经过昨天的受袭,今天兽人更加警惕。
他们绕开草丛迷离的地方,安全地走了半天。
午后天上飘来阴云,夹着湿意的风吹过草丛,草丛后不远的范围开始有了动静。
野兽,尤其是兽群会趁着阴雨天出来捕猎。
羱族部落的队伍虽有一百兽人,但其中一半多为雌兽和亚雌兽,不像雄兽那样擅长作战,因此他们并不敢掉以轻心。
霍铎尔走在前面开路,阿林中间,毛毛他们在后方,分成三个部分防守。
被围在中间的雌兽、亚雌兽们感受到了这股不安,他们并未坐以待毙,纷纷拿出腰上的石刀,背对着背抱紧团,如果遇袭,尽量争取反抗的机会。
余白也拿着石刀,腰上还挂了副弹弓。
这副弹弓是霍铎尔帮他做的,取了牛筋,又找了质地很好的木头,用火烧过,尺寸很趁他的手。
余白用麻布袋子装了一包弹丸,黏土搓成,放在烈日下晒干,制成的弹丸非常坚硬。
风里带来一股雨水的湿,夹着淡淡的血腥,野兽的嚎叫渐渐逼近。
和余白靠近的雌兽惊道:“居然遇到多牙兽!”
多牙兽就如名字一样,牙齿比普通的野兽更加密集锋利,长得很像狼和某些中型猛兽的混合种,毛发黑黄交杂,体格有成年雄兽半个身型大。
这群多牙兽刚猎了一小群草羊吃,三十几头多牙兽完全没吃饱,又碰到了两脚兽人,数量虽然不少,可它们并不害怕。
多牙兽的牙齿可以把野兽的四肢用力撕咬开,对付两脚兽人,直接上嘴就咬。
雄兽们展开木茅抵抗,发出毫不亚于多牙兽的嘶吼。
余白被围在兽人之中,打量满是牙齿的野兽朝他们扑袭,双腿发软。
他浑身颤动,四周的兽人也在发颤。
这股颤动不是因为惧怕,而是源于大地抖动。
只见四周的地面不断隆起,震动,无数藤条和树枝破土而起,尖利的枝条直接穿过多牙兽的腹部,喉咙。
破腹的树枝和藤蔓带出温热的血液,混着细雨洒在空中,风一吹,落在兽人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