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周不宣定将陷入危险。
父皇若起杀心,谁都救不了。
百里钊望着快速远去的背影。
周不宣,你为何不能理解我的苦衷?
如此聪慧,为何想不透这一层?
难道是因为身在局中者迷?
百里钊伸出手,用大拇指和中指捏了捏左右太阳穴。
星光朗朗,夜风清凉。
妘宇然翻着书籍一边赞叹一边埋怨:“长公主办事忒不地道,只想着给周不宣出传记,怎不顺带给咱善水道长也出一本?”
安康吓得左右张望,恨不能伸手去捂自家公子的嘴:“嘘嘘!主子小点儿声!小点儿声!”
这种大不敬的话,被人听见传出去可不得了。
福禧岔开话题:“你说咱家公子为了那俩病人,书店都关门多日,鬼医大人咋也不给补偿补偿,开些调理身体的好方子?”
“可别,”妘宇然哭笑不得,“没病吃药做什么。”
再说书店关门是自愿行为,周不宣又没让他专门在家伺候照顾。
真正费心出力的,是魏庭枝。
“不吃药,不吃药,奴说的是药膳,”福禧忙道,“鬼医开的药膳方,定不难吃,您可以试试。”
“不试,”妘宇然斩钉截铁,“庭枝把我养得都快长出膘了,还吃?你是不安好心,想让我变肥猪么?”
“哪能,”福禧笑出声,“主子别担心,您和以前一样,一点没胖。”
“信你才有鬼,”妘宇然斜睨,“瞧你挺闲的,不如明日去替我开门守店吧。”
“啊?”福禧呆住,“可主子,奴没卖过东西啊。”
“守我的店,会收钱就行,不需要经验,”妘宇然道,“每本书都有定价签,划一不二,老少无欺,你只按价出售即可,还价者不卖。”
福禧:“……”
还有这么做生意的。
“尽快把鬼医个人传记批回来,搁书店售卖,”妘宇然自言自语般道,“百里钊办事效率这么高,咱也不能松懈,要抓紧赚钱,不然过了这个风潮,就……”
他突然顿住,“我特么真傻,最好人脉摆在眼前,我还要什么其他进货渠道?哎哟妈呀呸,这笨!”
福禧和安康笑得直打嗝。
主子聪明起来特聪明,纯真起来又跟小孩儿似的,连自己都骂。
妘宇然说干就干,立即让安康准备马车,要去道心山。
结果却遭到两人的一致阻拦。
天这么黑,魏公子又没回来,就他俩陪着?
开什么玩笑?
万一遇到武极高的狠毒歹徒,他们三个加一起都不够人家塞牙缝。
可不能冒这个险。
最信任的贴心厮奴不听指令,妘宇然也没办法,何况确实是为他的安全着想。
两人为了他,千里之遥的险途苦累都不怕,更未半道逃逸,怎会为了这点儿路程找借口偷懒。
魏庭枝还没回来。
妘宇然拿起传记,细看内容。
暗松一口气的安康、福禧开始吹牛皮。
“自从周姑娘去咱书店走一趟、多坐一会喝杯茶,咱就每晚数钱到手软,哈哈,真是太过瘾了!”
“阴爪鬼医的名气不仅打响惠民医院,还让书店生意好到爆,你说,咱家公子要不要请她吃顿饭?”
“那必须的~~咳咳,必须请教主子的意思。”
“哟,还知道有我呢?”妘宇然打趣,“你俩不直接八抬大轿把周院长抬到酒楼?”
“哎哟我的主子哎,奴婢哪敢呐,”福禧伺候他多年,比较随意嘻哈,“再说,不经您的同意,咱也付不起大酒楼的饭资呀!”
“原来是没钱付账啊,”妘宇然拖着长腔,然后一瞪眼,“本公子少过你们月银?”
“没没,”福禧忙道,“主子大方,但奴得攒着,兴许哪天……”
那副忸怩模样,让妘宇然立马猜到:“看上哪家姑娘了?”
福禧面色微红,害羞傻笑。
“这小子春心思动,瞧玉芹顺眼,”安康语带同情,“奈何玉芹被魏公子带去道心山,至今未回来。”
妘宇然轻啧:“看上她了啊。”
“主子,您……”福禧忐忑,“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