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当面揭穿你么?
明明之前去隐世修仙派时带过东西。
“不过生日不过节的,送什么礼,”周不宣不解,“你最近失踪了似的,就在忙这个?”
“十六年前的今天,是我们相识之日,”百里钊笑眼相望,“那时我们年纪不大,却相谈甚欢,一见如故。”
听到这话,周不宣才恍然想起。
“你竟还记得,”她着实意外,“这等小事,你~~”
“以前是小事,现在不是,”百里钊打断她,“如今各国形势稳定,一切都按我们的设计逐步行进,有空余时间做其他有意义的事。”
周不宣抬眸:“在我们那个时空,只有男女恋爱关系,才会重视相识之日,时不时纪念一下。”
百里钊微笑:“我知道。”
周不宣惊疑:“你知道?”
随即,她想起什么,“金暮黎~~不对,”
金暮黎的碎魂在异世打打杀杀,根本没谈过恋爱。
那就只有……
“妘宇然告诉你的?”
“怎如此肯定是妘宇然,而不是阎奇琛?”百里钊笑而露齿,“别管谁告诉我的,反正我已知道了。”
“可……”
“可什么可,”百里钊一巴掌将她脑袋推偏,“异空间爱情纪念日,被我嫁接到本界友情枝上而已。”
“哦,”周不宣不知该说什么,“可……我没准备回礼。”
“不需要回~~”话未说完,百里钊便改了口,“迟些无妨。”
周不宣:“……”
你还能再明显点儿吗?
“要不……”周不宣迟疑,“我把我的新想法当回礼送给你?”
“嗯?”百里钊挑眉,“又是什么好主意?”
周不宣谦虚道:“管窥之见而已。”
她看看四周,还是选择最稳妥的当面传音。
百里钊听完,许久未出声。
周不宣看眼她紧皱的眉头,心中渐冷,但还是补充解释:“不破不立,只有先摧毁,才能再重建。”
“但你当知,”谈及大事,百里钊笑意全敛,“此举太过冒险。”
“只要举旗首领和响应者都是可信之人,就不会出现难以挽回的后果,”周不宣力劝,“殿下暗中操作经验丰富,定不会出纰漏。”
“万中有一,谁都不能保证自己没有马失前蹄的时候,”百里钊的双眉依然微锁,“众皇弟都对龙椅虎视眈眈,若趁此机会,打乱棋盘,”
她肃容道,“周不宣,到时我该如何向父皇交待?又该如何收场?”
被直呼全名的周不宣与她对视:“我知此事太过重大,但……”
顿住不语,片刻后,才轻轻叹气,“派人造自己的反,确实有点强人所难,别说殿下,就算圣上,恐怕也不会同意。”
“公归公,私归私,”百里钊的指尖缓缓抬起她下颌,“你开口提出建议时,便是我的军师,所以成与不成,都不能算作你的私礼。”
周不宣眼睫微垂:“知道了。”
这反应,让百里钊心里有些不舒服:“我以为,你公私分得很清楚。”
“是,属下一向分得很清,”周不宣不看亦不动,“今日头脑发蒙,请殿下恕罪。”
回答没毛病,可百里钊就是觉得无名火起,心头烦躁:“你~~”
“若无他事,属下告退。”周不宣重新回到很久之前的清冷淡漠。
百里钊暗暗握拳。
她的态度明明是自己曾经习惯过的,可现在看着,却觉欠揍。
周不宣躬身一礼,又连退两步,才转身离去。
规矩又疏离。
百里钊针刺般心口一痛。
周不宣的计策不失为好计,但非最佳良策。
君子防未然,不处嫌疑间,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
若如实禀报父皇,定被怀疑假借此事夺他皇椅,阴谋篡位。
何况三年时间完成全国土地清丈后,因各道丈出不少民地屯田欺隐地,朝廷控制的税田大幅增加,父皇已十分满意。
他不会答应用在自己头上悬刀的方式,再度改变。
另外,撇开夺位疑心不谈,她若坚持采用此等冒险行为,父皇必会认为她对军师太过言听计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