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正是刘峰,晁厚德在听到声音的第一时间便认出了他。
人群中不知谁点燃火把,甬道亮了起来,刘峰的脸也出现在晁厚德面前。
刘峰行礼道:“指挥使大人,幸亏发现的即使,否则误伤,可是出了大事。”
晁厚德环视一周,他带来的人正不着痕迹的向他聚拢,他这才豪迈笑了一声:“无事,都没伤到。”
他语气一转,问道:“刘峰,你这是?”
刘峰恍然,立即激动地解释道:“大人有所不知,这些人都是国公大人的人。”
蓦地想起来什么似的,刘峰看了一眼周围,道:“大人,这里不便多说,请大人先随我来。”
晁厚德没有表现出任何怀疑,应允道:“好。”
埋伏在甬道后的黑影纷纷让开路,刘峰躬身在前引路,晁厚德看了易柳一眼,他们一同跟上了。
眼看着即将穿过人群,甬道上方再次出现几道黑影,刘峰突然挡在晁厚德身前,并紧张的道:“大人小心,我们收到消息,今晚会有人来行刺,看来这几个就是了,等了快一晚上终于等到了。”
晁厚德神色不明地随着刘峰的视线看向再次交起手的双方,“他们都是什么人?”
刘峰见暂时波及不到他们,又无法离开换个舒适的地方,怕路上还会遇袭,便就地解释道:“行刺的人暂不清楚,须得抓住了才能知晓,至于其余人……大人可还记得尧州外的漕粮被劫案?”
晁厚德心中一惊,隐隐猜到什么,面上仍是不动声色,“记得,同这些人有和关系?”
“他们就是暗中押送漕粮的漕兵!”
刘峰沉浸在自己即将立大功的美梦里,没注意到火把余晖照到的晁厚德的眼睛,继续道:“没想到国公大人还给大人留了这样的帮手,之后再去查时仁杰,我们也有人手了,往后时仁杰若是想在鄂州一手遮天,怕是不能了!”
听到这还没意识到不对,那便是晁厚德没资格再在这个诡谲的官场混下去了,他抬手刚要下令撤退,突然行刺的几人中,有两人向他们的方向袭了过来。
“大人小心!”
易柳第一时间出声,刘峰下意识循声转头,看见易柳越过两个格格不入的箱笼护在晁厚德身前,无声哼了一声,也凑了过去,在易柳之后和刺客交了手。
晁厚德无法抛下易柳离开,又不能贸然将他召唤回来,只得皱着眉等在原地。
一时之间,小小的甬道之间刀剑相击和惊呼的声音源源不绝。
不知过了多久,声音终于停了下来。
易柳已经退回晁厚德身边,甬道中间整整齐齐摆放着五具刺客的尸体,晁厚德随意扫了一眼。
五个刺客身手功法皆是非同一般,不过区区漕兵却能敌对,甚至反杀,况且据他所知,漕粮被劫案幕后主使与宁国公并没有关系,越想越不对劲,晁厚德借机发作脱身。
“你们这些人简直胆大包天,可知我是谁,梧州事宜全权由老子负责,你们在此地为何不来老子,还有这今晚乱七八糟的,都是什么东西?明天一早你们自己到老子都司解释!”
晁厚德重重哼了一声,袖子一甩,带着易柳等人大步向来时的方向走去。
漕兵们面面相觑,不明白晁厚德怎么突然发了火,人群中几个似是头领模样的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走了出来。
校场外山顶。
封单明看着下方亮起微弱光芒,对侧后方四一道:“准备准备,该动身了。”
四一了然,转身向下传达命令。
不多时,山脚下的树被风吹得更晃了一些。
封单明到校场外时,里面火光又亮了一些,他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某个方向,随后没有任何停滞地和身后暗兵台的人自动分开几路,而他径直奔向火光之处。
火光亮起的地方,还是在那个窄小的甬道,只是又多了一些人。
“你是老子部下,竟然胆大包天敢拦着老子?”
时间已经被拖延很久,晁厚德耐心耗尽,尤其是发现都司里的人竟然转身对他发难,这次是真的发了火,“老子是你上官,你不知道官大一级死人?老子解决你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都司来人正是赵耿风的父亲都司赵同知,他没有被晁厚德之言唬住,他反而上前一步,声音平稳,“在铁证面前,天子犯法尚且要与庶民同罪,何况是区区指挥使大人,还是劫持漕粮这等死罪,大人,你逃不了了,还是认罪吧,或许陛下会顾念太后免了牵连家人。”
“简直荒谬。”晁厚德不怒反笑,“你说老子劫了漕粮?你……”
封单明心道不好,手指翻动,一个暗器射过去,打断了晁厚德即将出口的话。
晁厚德侧身躲过暗器,视线立即转向封单明所在之处,喝到:“什么人?”
事情发生突然,但已出手,这个时候再躲下去反倒惹人生疑,封单明从墙后露面,带着七卫纵身一跃落在尸体一侧。
见人一来便直奔刺客尸体,晁厚德越看此人越有不详的预感,总觉得他一身的气质有些熟悉,便咽回了本要出口的质问。
刘峰这个时候上前挡在晁厚德面前,剑指封单明问道:“你是何人,竟敢袭击都司指挥使。”
封单明没有理会刘峰,待七卫蹲下检查对他点头之后,封单明视线自地上移开,眼中带着翻涌的怒意和杀气,转身看向晁厚德。
“我道是谁如此胆大,暗兵台的人也敢动,原来竟是晁将军,这里这么多人,看来晁将军很了解暗兵台,想必也是做好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