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坐的是先缱船,武弋鸣拿下了东桑岛后,由当地人指点,找到了两座金山,和一处藏量非常丰富的银矿。
张廉榷完全是自己找上来的,说自己是大宁江州府滙渠县令,被人害了才沦落至此,求他将他带回去。
太上皇在东桑地面上转了一圈,被武力镇压后的东桑简直乏善可陈,他让武弋鸣直接将刚成就的幕府势力,全部斩杀,平民按男女分列,全部押往金银矿进行开采劳作,一把火焚了他们自创的语言文字,从早年发往东桑的大宁罪民中间,挑了识字的,教他们大宁官话。
武弋鸣不解其意,但照做。
太上皇便带着张廉榷,先坐了船回返。
在船上听张廉榷告崔闾的刁状,当消遣,玩味的顺着他的话连连点头,“是该杀!”
第84章
江州百姓的日常,好像突然转进了一个奇怪的拐点。
往年冬至期,佃了田地的人家,此时都在忙着翻地晒田沤肥,为来年春耕作准备,没有资格佃地的灶户,在晒盐场也进入半休憩的状态里,只能回家抠脚,等着十天半月一次的轮换烧卤日。
冬天日头短,一天的晒盐量不够几锅烧的,晒盐区里便用不了那样多的灶户,又不愿白开工钱养人,每年的这个时节,也是灶户日子最难熬的,江不能下,海不能捞,全靠着夏日旺季辛苦攒下的余钱过活,一个冬耗一年本,如此往复,灶户想要积攒余财发家脱贫,那是不可能的,一辈辈人只能这么靠着盐场苟活。
而江上漕船因为与对岸不通,在鱼不肥虾不跳的时节里,日子也是过的紧巴巴,整个江州的冬日是萧条又冷清,连猫猫狗狗都懒得动弹,人为了节省力气口粮,一天一顿的守在家门口抓跳蚤,毫无生气活力。
日子过的没有盼头,一代代的只能这么干熬着,熬到死,还没有土埋,往水里一撂,人的一生啊,就没了。
生活的转机是怎么来的呢?
后来有经历全程之人,给子孙辈们总结了。
是自一个从滙渠上来的崔老爷开始,一步步的,莫明其妙的,就把江州以往的苦难日子倾覆了。
从计抓九门当家人开始,一切都跟脱了轨般,头上的天突然亮了,出门不用打赤脚,一天三顿,顿顿管饱,然后,江州成了人人向往的发家致富地。
倒也不全赖的江州海路发达,那想要致富,也得需要本钱,能叫人人向往的,是一夜爆富,且是无本买卖,纯靠欧气的爆发户。
每个人都相信自己是欧皇,带着把铲子就来掘金,也不用担心会被抓,只要带着户籍薄子去衙署登个记,就会有专门的管理处,给你带到一处挖掘点,什么费用都不用交,自给自足,然后呢,在你挖掘出的东西里,扣下百分之四十,作为占地管理费,真正的凭运气挣钱。
但这门财路的前身,却始自于一则不可说的流言,整个江州百姓,都陷在这种诡秘的氛围里,又胆颤又渴望,还有种随时掉脑袋的刺激感。
那可相当于灭九族的风险啊!
咱就说,哪个朝代也没有能容忍前朝前前朝余孽好活的土壤,逮到就势必要砍头的存在,江州百姓那段时间,活的那叫一个刀尖跳舞,刺激大了。
崔闾也是受刺激的一员。
他的种种安排,为的就是逼迫一直隐身的遗老会现身。
你们老是躲地底下,我纵有万般计策,抓不着人也白搭,三五个连环套下去,就为的逼人跳出来对决,大家真刀真枪的拼一场,鹿死谁手全凭本事。
然后呢,遗老会确实跳出来了,但他们不是贸然跳的。
一夜之间,就跟所有人知道地底下有东西一样的,遗老会也放了个让大多数人都迷茫惊惶的流言。
整个江州面上生活的百姓,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前朝遗民,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的,都带有前朝贵族血脉,之所以后来生活的如此困苦,是因为你们祖上在跟来江州后,都犯了错被贬下去的。
最有力的证据就是衙署户籍册,可以翻查百多年前,江州本地人口数,再对比后来某一时期暴增人口数,那就是后来的遗民,瞬间涌进江州这个不毛之地的证明。
我~勒个~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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