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佩文再想不到能等来这句话,眼睛一亮,立刻追问说:“什么时候?明天?”
像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
走出门的周小松内心涌起一阵无奈和悲哀,她简直无药可求了,看这架势不撞南墙是不会回头的。
她不知道,当她的喜怒哀乐完全被一个男人掌控时,她已经失去了女人最致命的吸引力。
外面已经擦黑了,正值下班的高峰期,华灯初上,街上车水马龙人潮汹涌。
周小松在街头茫然伫立了一会儿,心里空荡荡的,突然觉得心灰意懒,求什么天长地久啊,人生本来就是一场虚无。
他突然非常迫切地想回家一趟。
哈雷摩托轰隆隆冲进了小区,经过西北角的亭子时周小松突然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立刻刹住车,三步两步走过去,重重地往顾念北肩膀上一拍,说:“你小子放学不回家,在这儿干嘛?”
手掌下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顾念北的声音也闷闷的:“没啥事儿,就待会儿。”
周小松马上觉着不对了,声音里明显带着哭腔。
“这破地方有什么好待的?”
周小松一伸长腿,轻轻松松跨进去,和他肩并肩坐着。
顾念北不说话,把头低了下来,似乎怕被他看到什么,更怕他像所有人一样问个没完没了。
周小松却没再说话,他大大咧咧地撕开烟盒,扔了一支到嘴巴里,一偏头点上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大团白烟,看看这个世道,老的小的,没一个过得开心的。
他猛吸几口过了瘾,把烟盒往顾念北跟前递了递,说:“要不要来一根?”
顾念北居然真的伸手要接。
他一闪,顾念北接了个空,惊讶地抬头看他,额角红肿,被一缕头发遮住,若隐若现。
周小松心中有了数,笑道:“想抽也行,先说说咋回事。”
“没咋回事!”
顾念北又深深地埋下了头,嘴巴闭得紧紧的。
“切,一看就是被人干了,你个子也不低啊,怎么战斗力这么差?”
“就他?要不是看他爸是校家委会主席,我早就”
男孩子都经不起激,顾念北说了一半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了。
“家委会主席有啥了不起呢,你叔叔还是周小松呢,走,咱找他去!”
周小松眉毛一竖,牛哄哄地说。
顾念北摇头:“我不想让我妈心烦!她白天上班,晚上熬夜做翻糖蛋糕,天天不是担心钱就是怕我不学好,万一学校要请家长”
他还有别的的担心,如果他妈去一趟学校,什么都瞒不住了。
“那这样,你把他骗到厕所”
周小松凑到顾念北耳边,叽叽咕咕地出了个阴损的招,最后强调:“出手得狠,一次把他打怕了,别往脸上要害处招呼,他要敢告状,你先哭”
“叫家长怎么办?”
顾念北还是害怕这个。
“叫就叫呗,我去!到时候就说我是你爸,反正又不看身份证!”
“班主任知道我爸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