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恩赐拿着厚本子欲哭无泪。
她带回家翻开后,发现全是知识点,而且还不是近期学习内容的知识点,是从初一开始的知识点,每一科都做了总结归类,全都是非常基础简单的知识点,难的已经被他排除掉了。
薛承上课从来不记笔记的。她不知道这厚本子是哪里来的,字迹倒是和他的一模一样。
她拿着本子苦哈哈地背。白天背,晚上背,每晚都是抱着笔记本睡着的,有时还会梦到背不出来被他拿鞭子抽的情景,直接吓醒。
周末的时候,她一集动画片都没敢看,一直在背薛承给她的这个本子。
然冰冻非一日之寒,她的笨也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她背了一周,只能记住三成。
薛承留她抽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根竹条。
徐恩赐战战兢兢地伸出手,等着迎接狂风骤雨般的鞭笞。
教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她瘪着嘴,泫然欲泣,等着他的提问。
他摩挲着手里的竹条,她的视线被吸引到他的手指上,又长又细,骨节也不突出,很适合弹钢琴的手,他的肤色特别白,有种不健康的白。
她一走神,连他刚才的问题都没听清。
她茫然地看着他,不知所措地像个在游乐园中和母亲失散的三岁宝宝。
薛承叹气,他真想捏捏她的脸,甚至想把她的脑壳扒开,看看里面是不是全是水。
当然,他本人对她脑子很笨这事已经全盘接受了。
他甚至都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熬三个大夜写这本笔记,不过他已经为她浪费过太多时间,笔记也好,跟踪也罢,无非是心之所愿。
她的手悄悄地缩回去,圆圆的杏眼做贼似地提溜乱转,在学习之外,她偶尔还是挺有灵动感的。
“手伸出来。”
他说话的语气冷淡又无情,似寒风拂面。
徐恩赐瑟缩着脖颈,手颤颤巍巍地伸回去,眼泪也争先恐后地掉落。
竹条裹挟着撕裂空气的声响冷酷地抽下来,因急速抽动而产生的细微气流令徐恩赐毛骨悚然,手臂上的绒毛刹那间立起来。
然而想象中的剧痛并未从掌心袭来。
那竹条擦过指尖,结结实实地落在了桌面上,迸发出爆裂的巨响。
他打偏了。
徐恩赐喜出望外,猛然睁开眼睛,对上薛承给隔绝在镜片后的清冽眼眸,她有些结巴:“我,我可以收回手吗?”
薛承没回答,用竹条挑起她的下巴。
她的皮肤几乎没有任何瑕疵,如同最上好的细腻白瓷,情态娇憨,泪眼朦胧,她以前有多爱笑,现在就有多爱哭。
徐恩赐害怕极了,他不会是想用竹条抽她的脸吧?
豆大的泪珠滚滚而下,她委委屈屈地为自己辩解:“我很认真背了,可是背不会嘛,我都好久没有看动画片了。你不要打我嘛,我脸被打肿了的话,妈妈会问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