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迈的母狼蜷缩在他脚边安静地睡着,他轻抚着母狼的毛发,轻声问道:“你说她有没有想我?她不让我擅自去见她,却也从不来寻我,这些天过去了,一点儿音讯都没有,她该不会是忘记我了吧?”
母狼蓦然睁眼,似懂非懂的眼神望着他,它挪了挪身子,将脑袋靠在狼王的膝上轻轻摩挲着,像是在安慰他不要伤心。
斜阳透过丛林,一缕残光照入山洞内,斑驳几点树影。
陷入沉思中的狼王突然听见洞外丛林中似有呼喊声,那声音像极了茗月在喊‘小狼’。
他身形一颤,屏气细听着,但呼喊声太远,无法辨清。
狼王苦笑道:“我一定是思念过度,开始出现幻听了,她好不容易才离开这荒无人烟的山林,怎么可能会回来找我呢?”
他对着母狼自言自语,自我嘲讽,同时也注意到母狼也变得警觉起来。
狼王抚着母狼竖立起来的双耳,笑道:“难道你跟我一样也出现幻觉了吗?别看了,她不会来的。”
即便他如此认为,可当林中的呼喊声越来越近的时候,他仍然和母狼一样视线紧盯洞口,期待着真的见到她的身影。
山洞外的丛林深处跑来一个瘦弱的身影,她蹒跚向前,喊着:“小狼,是我。”
狼王起身缓缓走向洞外,擦了擦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突然到来的茗月。
“我没看错吧?她真的来了?”
茗月见他像跟木头一样站在洞口,丝毫没有出来迎接她的意思,开始喊着他的名字:“辰旭!我好不容易独自爬上山来见你,你就不能过来接我吗?”
“月儿?真的是你?”
狼王大步流星地走向她,身后的狼群也突然都站直了身子,欣喜的眼神看着茗月。
茗月主动来找他,狼王满心欢喜,可表面上却佯装淡定,故意冷冷地问道:“孤以为不是你,毕竟当时的你可是巴不得离开这鬼地方,又怎么可能主动回来找孤?”
他双手背在身后,装作不满的样子,可茗月下一秒的动作却让他破防了。
茗月冲上前去一把抱住了他的腰肢,将脸埋进他结实温热的胸膛里。
“月儿你这是”狼王心底暗喜。
可茗月却突然蹙起眉头,无助的眼神望着他:“小狼,救我!”
狼王愕然一惊,紧握她的双臂,关切地问她发生何事了,茗月随他一同进入山洞,坐在蓬草席上,然后将自己小腿上的伤口呈现给他看。
“这是怎么了?”
狼王望着那渗着些许脓液的伤口,眉头紧蹙,心疼不已。
茗月将自己被猫抓伤的事告诉了他,并说道:“我来这儿找你,就是想让你帮我处理好这伤口。”
“你特地上山来找孤,就是为了治伤?”
狼王不解其意,“你们人类村庄的里不是有那些专治伤病的大夫么?你为何不去找他们,而冒险爬上狼牙山来找我?区区猫伤而已,你们的大夫又怎会处理不了呢?”
“他们可以,但我不想让旁人知晓我被黑猫抓伤之事。”
茗月怔怔地望着他,犹豫半晌后还是将那日在府里无意听见丁氏与卢管家密谋的事告诉了狼王。
现如今整个易府上下都是他们的眼线,稍有不慎便会露馅,她只要在京城里任何一家医馆就医,都能被卢管家查到。
她本以为一点儿小伤,敷点药就无碍,谁知伤口竟一日不如一日好,再拖下去恐怕拖出大病来。
“小狼,你自幼在野兽群中长大,自然知晓如何处理被动物抓伤的伤口,况且当初狼群为我舔舐伤口后,伤口确有好转,如今我没有别的法子,所以才来找你救命来了。”
狼王瞧她一副无奈委屈的样子,虽然心疼她,但又忍不住打趣:“那你唤孤一声‘夫君’来听听,你唤一声‘夫君’,孤就帮你治伤。”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玩笑话?”
茗月瘪嘴埋怨,可狼王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说道:“娘子何出此言?夫君我可不是在说笑,你们人类女子不是最在意贞洁清白么?你和孤两人早在初见的那夜山洞里就把该做的都做了,那还不算是夫妻么?”
回想起那夜之事,茗月蓦地两颊一红,不好意思地辩解道:“当时当时明明是我神志不清,你强迫我的,那不算!”
“哦?强迫?”狼王挑眉一笑,“既然第一次的你神志不清,你认为是强迫,那么在易府小木屋那次就算你是心甘情愿的了吧?”
“你!”茗月的脸红透了,眼神慌乱,忿忿的她推开狼王,径直朝山洞走去,并喊道:“罢了,你若不愿帮我治伤,我也不强求你,那小柔过来帮我!”
她走到母狼身边,多日未见,它似乎消瘦了些,脊背上的皮毛摸着也变得粗糙些。
狼王紧跟她身后,哄着她:“这就生气了?其实你不想改口叫夫君也无妨,你能回来就已经说明你心里有孤。”
见茗月脸色缓和了些,他才命母狼去外头寻些草药回来。
茗月的伤口皮肤发红,伤口有些败裂,狼王小心翼翼地清洗着伤口,动作极其轻柔,生怕弄疼了她。
“我原以为他们只是贪图小利,表面坏而已,竟没想到背后还有这层勾结,阿父对丁氏用情至深,就算我揭开她伪装的面具,阿父也不会相信丁氏会背叛他。”
“既然那地方如此危险,你干脆就别回去了,与孤一同生活在这座无人打扰的山林之中,过着不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难道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