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不是逼你,如果连你都不愿说出事情的真相,那谁还能帮月儿说话?你阿母素来就嫉恨她,你阿父又偏宠二女儿,姑母是心疼茗月这个孤女,想帮帮她而已。”
易琦兰越说越激动,脑海中不自主地浮现出简蓉的模样,她望着那块孤零零的灵牌,自言自语道。
“蓉儿阿姊待我如亲妹,且简氏一族于我易家有恩,阿兄忘恩背德,可我不能像他一样辜负蓉儿阿姊。茗月是她的独女,这一回,我就算是和丁氏撕破脸了,也要帮茗月讨回公道!”
易茗晟趁她背身之际一溜烟儿地跑了,等到易琦兰回头时,已然不见其踪影。
她甩手嗔骂一句:“没谱儿的小子!枉费我的信任。”
另一边,太子刘殷岫在易府折腾了一番,事而没弄明白就算了,还憋了一肚子委屈,被侍卫带回了皇宫。
身上的素袍沾了点血,还没来得及换衣,就听见皇够急匆匆的脚步声在殿下回响。
太监拉长嗓音喊道:“皇后到”
余音尚未断就看见邬皇后摆着一张怒色青颜,气势汹汹地朝太子走来,刘殷岫还以为自己又犯错被抓包,低着头不敢看她。
“儿臣拜见母后!”
“太子还当本宫是你母后吗?依本宫所见,你眼里只有父皇,陛下的话就当做严令唯命是从,而本宫的话却可以当做耳旁风?”
“请母后恕罪!儿臣知错!”
刘殷岫顾不上酸胀的双腿,立马屈膝跪地,跪在皇后面前声都不敢吭,更不敢出言驳斥。
他十分了解邬皇后的性格,事务无论大小,她都习惯亲自督办;而皇帝又是个软弱怕妻者,就连朝堂上的政事,十件有八件都得听皇后的。
虽有朝臣在背地里议论,指责干涉政事的皇后是牝鸡司晨,但不可否认的是,如果没有皇后的督办和决策,他刘氏的皇位恐怕早已易主了。
邬皇后下令让人将服侍太子的宫女们全部带到他面前,然后命太监们拿起藤条狠狠抽打那些宫女。
“母后您这是为何呀?是儿臣犯的错,与她们无关呐~求母后开恩绕过无辜之人!”
那些宫女们都是服侍过太子的人,有些还是前不久才被派进未央宫的,她们被鞭打时,有的人甚至都不明白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以至于被皇后这般毒打?
藤条抽在身上,哪怕是隔着衣裳,都背上的皮肤也在两三下之后开裂;有些年纪小的宫女皮肤嫩,禁不起几下抽打就已经皮开肉绽,背后的衣裳现出条条血痕。
哭声此起彼伏,在皇后面前,她们不敢放声大哭,只能捂着脸跪地啜泣。
拿藤条的太监们忍不住心疼她们,故意下手轻点儿,就怕她们几个体弱的禁不住,然后他们的小心思都被邬皇后看在了眼里。
她愤怒拍案,厉声呵斥道:“主子犯错,一定是下人没看好,你们若不狠狠给本宫抽,那下一鞭就是打在你们自个儿身上了!”
太监们闻言后不敢再放水,倘若在皇后眼皮子底下对别人手软那便是对自己的残忍。
刘殷岫眼睁睁地看着昔日在身边伺候的宫女们一个个倒下,他虽身为太子,却无力施救,悔恨和愧疚的情绪如汹涌的波涛席卷着他。
有两位宫女禁不住鞭打,哭喊了一阵之后倒在了地上,两眼一翻,咽了气。
其他还在坚持忍受毒打的宫女们看见同伴们倒下,再坚强的人也坚持不住了,她们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太子身上,流着血泪向太子求救。
“看什么看?”邬皇后瞪视着她们,“不到一百鞭不许停!死了的就拖出去抛尸乱葬岗!”
十余位宫女被活活鞭打至死,临死时的时候还在用渴求活下来的眼神盯着她们的那懦弱无能的主子。
刘殷岫亲眼目睹宫女们的惨状之后,整个人被吓懵了,他两眼呆滞地望着殿外的天,惆怅慨叹,自言自语。
那一夜,未央宫的下人们人心惶惶,谁也不知自己是否会成为下一个亡魂。
他们有人看见太监们抬起一具具血淋淋的尸体抬出宫外,那些死去的宫女们被打得血肉模糊,盖在尸首上的白布都被染成血红色。
邬皇后离开未央宫前,嘱咐茜芙:“给本宫好生照料太子,如果再发生类似的事,下一个死的就是你了。”
“诺!婢子谨遵皇后之令,必然寸步不离地看守殿下,不让其有半点闪失。”
皇后在未央宫鞭杀宫女之事逐渐被传了出去,当李公公将此事告诉皇帝时,皇帝连连叹气,说道:“皇后素来喜欢苛待下人,听说这次是因为朕未经她同意就答应让太子出宫,所以用这招鞭笞宫女的手段杀鸡儆猴,她这分明就是在怪朕!”
“陛下您多想了,皇后哪敢怪您呢?太子这回私瞒着皇后出宫前往太傅府,又不料在那儿受了惊吓,皇后爱子心切,爱之深责之切,所以将罪责怪在了未央宫的宫女身上,不过老奴也觉得皇后处罚人的手段确实狠厉了点。”
李公公不敢在皇帝面前议论皇后的不是,毕竟整座皇宫里遍布皇后的眼线,稍有不慎,要是哪句话说错了,被皇后的人盯上了,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哪怕他已经是皇帝身边的心腹太监。
皇帝虽贵为九五之尊,但却成天游戏后宫佳丽,过着骄奢淫逸的日子,近两月都未曾过问过政事了。
皇帝不甚关心皇后和太子的事,他将李公公召唤过来,是想问他新秀舞姬一事。
“西域藩王这次不是又送来几名美色舞姬么?□□,你去给朕打探打探她们到哪儿了?还有多久抵达长安?朕已经好久没尝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