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暗的火苗触在及那捆未燃的干柴后,火苗星子如毒蛇的毒液蔓延开来,越燃越旺,连同她身体里的那把火也在体内肆意蔓延。
一根根干枯冰冷的柴枝被炙火点燃,在火焰中扭摆着枝桠,呼呼的火苗声中还夹杂着噼啪撞击声。
阴凉的山洞此刻变得火热,身下的蓬草已被汗液全然浸湿,洞外的狼群自觉地转过身去,她听见狼嚎声断断续续地,最终消散在月色之中。
模糊中她饧着眼,透过洞口瞥见了丛林外的天。
外边不再是漆黑无光,她看见了躺在天边的皓月,皎洁明亮,月下似有狼影。
“你在看什么?”
男子的突然问话令茗月讶然不止,他不是不会说话吗?
温热的指梢游走在娇滴滴的荷苞之上,那含苞待放的花蕊受了惊,呈现出欲开还闭的样子。
茗月眼神里透着惊惶,她呜咽恳求道:“求你放过我吧……”
她越是这副可怜见的模样,男子愈发愠怒,他质问身下人:“月儿,孤是爱你的,你为何要拒绝孤?”
他说爱她,可她却不认识他,一个陌生男子突然闯入自己的生命里,换作谁都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这般扭曲的爱。
男子遽然间变了一副嘴脸,方才的温柔一面仿佛是过眼云烟,转瞬间变得凶神恶煞起来,一双如狼似虎的利眸正恶狠狠地盯着身下的人儿。
在他嘴唇张开的那刻,她看见了一对锋利的獠牙,他那锐利的眼神之下,还藏着戏谑的笑意,就如同猛虎在把玩掌中猎物的那种游刃有余。
“月儿,你怕孤吗?”
茗月不敢出声,那对比利剑还凶狠的獠牙只要咬下去,她的脖子都能断成两截。
她当然怕,可又不敢言,只能用祈求的眼神望着他,希望能唤醒他内心深处残存的人性。
“别怕,孤又不是野兽,不会吃了你。”
他虽不是野兽,却瞧着比野兽更加恐怖,哪有人像他这般蛮横霸道?
茗月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被迫在他身下任由其摆布,此刻的她寻死的心都有了。
委屈的泪如决堤之洪涌出眼眶,在娇嫩的脸颊上肆意横流,她的泪没能唤醒男子的人性,反倒激起了他的愠怒。
男子一把掌住她的下颌,粗鲁地啃咬着玫瑰花瓣似的薄唇,娇艳的红唇渗出细细的血丝,疼痛感使她愈发清醒,唇间的血腥味令男子发狂,如狂风暴雨席卷村落般侵袭着娇嫩的身子。
茗月感觉身子快散架了似的,有种手脚都不是自己的感觉,她无力地呼喊着,嘶吼着。
洞外的皓月时明时暗,而狼影则变得越来越大,月下的黑影笼罩着整片丛林,仿佛永远看不到天明。
随着一声声无助的呐喊,茗月猛地睁开双眼,空洞的眼神呆滞地望着山洞的顶壁。
惊惶未定的她,呆愣愣地望着滴水的洞壁,一切仍旧如初,寂静的山洞里只能听见水滴在岩石上发出的滴答声,而她的身旁也不见男子的身影,仿佛刚才那可怕的一幕从未发生过。
镇定过后她才意识到原来是场梦,这梦真实得可怕,内心的羞耻感渐渐萌生。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身子,衣裙整整齐齐地贴在身上,没有丝毫凌乱,可身下却是湿漉漉的一片,连同内层的小裤都被浸湿,黏糊糊的有些难受。
起身后,她环顾洞内四周,干柴上的火堆已灭,只残存一点炭热,临近破晓时分,洞外的天际也现出了鱼肚白。
“壮士?”
她轻声唤着男子,可四周寂静无人,莫说回应,连一丁点儿风吹草动都没有。
这是逃走的好机会,她迅速起身,沿着洞壁石岩抹黑来到洞口,慌乱地四处张望,跟做贼似的。
昨夜还守在洞口的灰狼们此刻也不见了踪影,那堆残存的柴木灰也早已余温散尽,看来他们离开有一段时间了。
趁着洞内无人看守,茗月蹑手蹑脚地逃了出来,她不识路,像只无头苍蝇奔走在灰雾朦朦的茂林中。
所幸的是天际的一抹鱼肚白越发亮堂,前方不再是暗不见底的黑,潜藏在心底的恐惧感随着日出的到来在逐渐消减,但随之而来的是对未知的迷茫,她不知该如何走出这偌大的丛林。
她以为自己能够轻松逃离狼群的监视,殊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站在远处山岗的狼王看在眼里。
极度的恐惧感让她刹那间晕厥过去
灰狼匍匐着身子,狼头微昂,发出低沉的吼叫,丛林里像野兔松鼠这类的小动物听见狼的叫声后纷纷躲了起来,不敢贸然出洞。
听见狼嚎的茗月也跟着身形一颤,心想自己逃跑是不是被发现了?难道它们追过来了?
她躲靠在大樟树的后方四处张望着,粗壮的树干恰到好处的挡住了她瘦削的身影。
山岗之上的狼王眸光犀利,发现了藏匿于树后的茗月,她正探头张望着,白皙似雪的脸上露出惊惶的神色,杂乱的青丝如垂柳般泻于肩下腰上。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茗月的一举一动,眼底隐隐透着不安与愤懑。
灰狼依旧时不时地嚎叫两声,仿佛在向整个茂林里的生物宣告狼群的统领地位。
狼王担心狼群会吓跑他的猎物,便对着灰狼群命令几声,它们相视一眼,不敢再出声,乖乖地垂首伏坐在他脚边。
狼王心想狼牙山地势险要,山路蜿蜒,又以茂林居多,即便是频繁来此处的猎户有时都难免会迷路,更何况是茗月这样头一回进山的人。
他双手环胸注视着茂林中穿梭的人影,眼眸微睁,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想着的是,她若是有那本事走出狼牙山地界,他根本不会拦着,怕就怕她走不出这危险重重的茂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