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的声音一如既往,似乎正在谈论的事情与自己毫无干系。
“那你呢?”
“我?”
顾言的问题似乎问住了莫绝,他停顿两秒才继续说,“不出意外的话,最佳新人吧。”
顾言:“有没有想过连最佳演员一起拿了?”
闻言,莫绝笑起来,“流景比我更需要那个奖项。”
顾言秒懂他的潜台词,莫绝打算主动放弃争取这个奖项。
“反正我也准备演电影了。”莫绝说。
听到这平淡的口气,男人突然觉得眼角涩涩的,半揽着少年的手臂紧了紧,低下头埋在他颈窝。
“没事啊,”见顾言这般,莫绝摸摸他脑袋,“你知道的,我又不在乎这个。”
奖项啊,荣誉啊,人类自己设定的规则与奖励,他从来无所谓的。
可是我在乎,顾言悄悄在心里说。
那是你耗费心血演绎的顾倾城,长而密的眼睫敛起,男人不忍般地阖起眼。
他想起剧里用过的画作。
每一幅画都不是道具,是莫绝为了高度还原原作,一笔笔亲手画出来的。
他还想起莫绝为了拍好那场决裂的雨戏,一个人在冰冷的雨水中泡了很久。
当时还发着烧,就是不去医院,非说那种自然展现的脆弱,才是想要的效果。
沈冷的眼神,布满血丝的眼角,还有微抖的唇瓣,当时在场下的他都看得于心不忍。
他不知道生活给予了这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怎样的信念,非要这般努力追求世人都啼笑皆非的理想。
他只知道,这样发着光的少年,值得拥有所有的肯定和荣誉。
颈间头发惹得莫绝痒痒的,环抱小抱枕的右手松开,他再次安慰性地摸摸男人发梢,“我拍戏又不是为了拿奖,你难过什么。”
“那是为了什么?”
闷闷的声音从颈后转来,男人难得忸怩的姿态让莫绝莞尔。
“能一起演戏就很开心了呀,傻瓜。”微凉的音质下是不易察觉的温柔,少年眉梢渐渐染上笑意。
顾言依旧保持那个姿势,只是悄悄收紧的臂膀,泄露了内心的狂喜和羞涩。
夜色渐浓,当电视里的少年骑着单车渐行渐远,顾言发现怀里人不知何时睡着了。
按下遥控器电源键,他颔首看向少年。恬静的睡颜,乖巧的睡姿,怀里还抱着个碎花抱枕,一切都美好得让人不忍打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