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萌萌睁大眼:“还钻木取火,就石永年那小身板,钻个帐篷都费劲,钻木头他不得直接累的两眼一翻?”
戴洁听不下去了:“萌萌,永年他也不是故意的,这事过去就过去了,翻篇吧。”
肖萌萌嗤笑:“你还敢出头帮他说话呢,我可没忘了你跟秦山放跑食物的事,如果现在还有那些鸡和兔子,我们也不至于这么恐慌吧?”
戴洁被戳到痛处,小脸煞白,咬紧嘴唇瞪着肖萌萌,眼圈又要开始泛红。
汤凡左看看右看看,内心惶恐不安,肖萌萌怎么回事,这个时候说这种话不是故意挑事吗?
方景柏停住手上的活,在一旁叹道:“大家都少说两句吧,消消火,对于已经发生了的事情生气也没意义,其实不必太慌张,如果节目组真的没准备其他工具,钻木取火就钻木取火,我们八个人轮换,还愁钻不到火?至于食物,它们也只是跑了,我们再去抓就是。”
方景柏人缘不错,说话分量也重,其他人都给他几分面子,别提对他有好感的肖萌萌,她没有再继续争论,撇撇嘴拿了个面包吃东西去了。
汤凡松了口气,一转头就瞧见于笙在对着空气发呆。
心里生出几分担心,汤凡走过去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小于,你没事吧?”
于笙的眼眸重新对焦,她反应了会,才对着汤凡笑笑:“没事,只是想了点事情。”
汤凡坐在她旁边:“有什么忧心事,你也在担心节目组的事情吗?”
于笙摇摇头:“其实也没一直在想这件事,毕竟想也没用,我只是……”她伸手捂住胸口的位置,那里跳动得很快,“我只是,很不安。”
很奇怪,明明现在面对的是另一件事,而在于笙的眼前,却总是浮现出三年前那件事情。
可是,这两件事明明毫无关联不是吗?
汤凡以为于笙是在不安物资的事,她理解地点点头,也是,在这种情况下,谁又能完全不担心呢。
不用录节目,在岛上的一天霎时间变得漫长起来,有人眼巴巴的等着船来,有人无所事事的躺在帐篷里,还有人溜达着闲聊,企图消磨这无聊的时间。
等待往往是最累的,度秒如年,每当觉得时间过去了很久,结果举起手表看了眼,时间才过了五分钟。
五分钟又五分钟,一天时间再次经过,石永年站起身,狠狠踢了一脚鞋边的沙子。
“操!”
他手指插在头发丝中,咬紧牙关:“我们不会真的要永远在这个岛上了吧?”
戴洁眼圈泛红:“我好想回家…我真的好想回家……我不想拍这个破节目了!我们怎么才能离开这里?”
回答他们的,只有其他人的叹息声。
于笙坐在帐篷门口,屁股在防潮垫上,脚穿着鞋踩在沙子上,仰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听着其他人的抱怨,不知道在想什么。
几分钟后,于笙脱下鞋钻进帐篷,仔细的拉上帐篷拉链,从包里翻出本子还有笔,摊在膝盖上写写画画。
中途她停下笔,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左面写着金子、许铖队友、凶杀案,右面写着综艺、遗忘荒岛、无物资。
这几个字被她圈圈划划,中间连着乱七八糟的线,于笙盯着这些内容愣神,本来只是觉得奇怪随便写写,可把内容都列出来后,她忽然觉得脊背有些发冷。
如果去掉细枝末节,只看骨架,这两个事件其实很相似,都是以某种东西为诱惑,吸引一些人来到这座岛上,三年前是找金子,三年后是拍综艺。
唯一的区别就是,许铖有同行寻宝的队友,于笙却是一个人报名了综艺,没有队友。
……等等,好像并不是。
于笙皱起眉头,心脏毫无章法地乱跳。
她真的没有队友吗?
营地的对话声隐约落入于笙的耳朵里,让她脸色愈发苍白。
这里剩下的人,所谓的综艺嘉宾,不都是她的“队友”吗?
于笙的脑袋里闪过了什么,却紧接着又被重重迷雾挡住,她眼中浮现几分茫然,这一个个巧合,让她诡异的有种剧情在重演的感觉。
如果假设,现在正按照三年前的故事走向发展,他们受到诱惑来到了岛上,在提供物资的节目组失约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于笙瞳孔微颤,额头冒出一层又一层冷汗,她紧紧盯着本子上的某个写在最后的词汇,握住笔的手不断发麻。
是凶杀案。
于笙猛地把纸从本子上撕下来,从包里拿出火柴,点燃火后将纸放上去,眼睁睁看着纸一点点被火焰吞噬,直到快烧到她的手时,她才晃了晃纸灭掉火,手上只剩下一小节空白的纸。
一颗提着的心下落,于笙长舒一口气,扔掉这块没用的纸。
她咬紧下唇,神色不安。
但愿,这是个错误答案。
从节目组失约的第二天起,物资成了比钱还金贵的东西。
没有人再浪费水在喝水之外的事情上,薯片饼干等食品也不再作为零食,而是正餐,男生不再往头发上喷发胶,女生不再精细化妆护肤。
转眼间,他们就眼巴巴地等了节目组四天。
只是四天时间,八个参加恋综的嘉宾从光鲜亮丽,变成了灰头土脸的流浪汉,头发打结,嘴唇干燥起皮,有人不适应海边的潮湿起了红疹,还有人哭得眼睛肿成了核桃。
即使再努力节省,所有物资的余量也亮起红灯,在这座荒岛生存的第八天,死一样的压抑笼罩在营地的上方。
地上散落着几个被砸成碎片的摄影机,还有被丢进水中的麦克风,都是岛上的人精神崩溃前的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