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郝誉发现这些话除了让哥哥哭得更厉害外,没有什么作用。
他闭上嘴,和过去一样,瞪大双眼委屈地看着哥哥,“哥哥。”
屏幕里的哥哥没有动,反而是下巴积蓄一滩亮晶晶的水。郝誉踮起脚,用手反复擦拭屏幕,他已经理解屏幕里的哥哥和过去拥抱自己的哥哥不一样。他道:“哥哥不要哭。”
他好像,不能再和过去一年一样,偶尔见到哥哥,被哥哥抱着哄了。
“哥哥,不要哭。我会好好读书。”郝誉轻声道:“我会,认识很多字。”
这样,他就不会被同宿舍的温九一笑话不认识哥哥的信了。
“我还会,变得很厉害。”郝誉张开双手试图哄哥哥,他道:“我会打架。磅磅,磅。”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郝誉确实在基地学会如何自保、运用自己特殊的精神力。
他炫耀一样的和哥哥展示自己长大的蝎尾,“我还会扎人。”
哥哥边哭边笑,在结束这场对话前,哥哥对郝誉说了一段僵硬的照本宣科的话,“你要好好听老师的话。”
郝誉扒拉屏幕,乖乖点头。
“你要听,带教军雌的话。他们会比哥哥对你还要亲……不准再和今天一样想哥哥了,知道吗?”
郝誉不太理解,还是乖乖点头。
他任由带教军雌抱起自己,趴在对方硬邦邦的肌肉上,回看装着哥哥的小屏幕黑下去,眼泪鼻涕完全绷不住了,“哇呜呜呜哥哥。哥哥。”
他还是可以看一看哥哥。不过从两岁前的数月一次,到一年一次、两年一次、数十年一次,到最后再也见不到。
当年抱着郝誉见哥哥的带教军雌,成了郝誉的初恋,死在郝誉面前。
促成那次兄弟对谈的军雄老师,死在对敌战争里。
最后,哥哥也死了。
郝誉做不到把他们都忘了。他自己无法做到将生者看得比死者更重,对他而言,正是这些死去的人才锻造他的生命、人格、信念和思念。
他睁开眼,不知道过了几天。亚萨家乱七八糟的军雌来来往往,面前除去各类食物与酒水与药外,还放着一张轮椅。
军雄优卡幸灾乐祸等着郝誉醒来呢。
“醒啦。”军雄优卡摊开手,“郝誉,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郝誉真是服了这个大早上,不,大中午。
他伸懒腰,道:“好消息。”
“你的亲侄子成绩比私生子好。”军雄优卡快语连珠,“坏消息就是,他们两个自相残杀,在落地15分钟后被人包抄踢出局啦哈哈哈哈。”
郝誉睡意全无,一个激灵爬起来,“多少?15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