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岁安呼吸停滞一瞬,接着整个人都通顺起来。他从绷直的姿态,恢复到松散的样子,整个背靠在沙发上,低下头翘起嘴角。
修克蝎尾却整个打结成一团。
“我可以做家务,我可以做很多事情。”这孩子伸出手,像举着简历般,将自己吃过的所有苦头呈现给郝誉,“我能搬重物,会一点调酒,还会跳舞,我。我还会。”
他抵住下巴,泪眼婆娑,那几个羞耻的来源曾经亲密接触过的字眼,怎么都说不出来口。
亚萨吹一个口哨,帮修克补上,“他能和你睡觉。”
郝誉抓起水杯,砸过去。
“不可以。”郝誉严肃道:“你如果抱着这种想法,我一定会把你送走。”
修克咬住下唇,抽噎几声,泪水沿着面颊滚落,“反正我以后,都要和雄虫睡觉。他们还不如你。呜呜呜他们还不如你。”
郝誉:……
他应该感谢同僚们的衬托吗?
“咳咳。”同行的军雌咳嗽几声,拿出新打印出的郝怿遗书,提醒道:“郝誉阁下。我就知道,您没有仔细看过您兄长的遗嘱。”
“按照郝怿阁下的转述,修克和您一样都是他的孩子。”
他们都是郝怿全程用心孵化的孩子,不是亲生,胜似亲生。
郝誉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掏掏耳朵,看向军雌,“你说什么?”
“我说。郝怿阁下留下的遗嘱中曾经明确提到他有一个孩子,名叫修克,帝王蝎种。”军雌挥挥打印稿,厚厚纸张在空气中扇出一层冷意。
“您真的没有看过他留下的遗嘱。虽然不少是律师和公证处协助完成的内容,但您也该仔细读一读。”
军雌苦口婆心道:“助学名额,您随意处理。但,我觉得您还是稍微尊重一下您去世哥哥的意思。”
郝誉站起来,一把夺过那厚厚遗嘱。
他绞尽脑汁,终于想起律师第一天给过他相似的复印稿。不过他当时正头疼,又惆怅哥哥的去世,扫两眼全丢到垃圾桶里。
哥哥身体不好,郝誉在哥哥给自己的手写信里略知一二。作为雄虫,他偶尔能察觉到字里行间里哥哥隐藏的痛苦——可他是军雄,他还在执行任务,面对那些经过多人手抄,涂抹掉关键地址、人名内容的信件,郝誉很难切身察觉到哥哥的生活,他只能给钱给钱给钱。
但哥哥没有要郝誉的钱。
这些没有花出去的钱最后变成遗产的一部分,回到郝誉手中,郝誉一分一毫都不想看到那些该死的钱。他很少怨恨哥哥,但在得知哥哥死讯那天,发觉那遗产单子上的钱时,他内心还是怨的。
哥哥没有要誉誉的钱。
“我觉得蝎族地方雄虫协会需要快点整理出我哥的孵蛋名单。”郝誉指着修克,冷冰冰道:“他的身世也发一份给我。”
哥哥没有要誉誉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