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
他要做很多事情。
先让基因库的人上门做亲子检测,再让律师将哥哥留下的遗嘱等物拿出来,自己认真读一读。其次就是催促地方上把哥哥的病历、各类影像全部调查一遍,特别是哥哥决定保释伊瑟尔时的全部记录。
最后,是哥哥的雌君和唯一雌子。
郝誉猜测基因库抽空肯定要给白宣良做心理功课,自己得先把那群道德沦丧的研究员教育一顿,让他们别想搞出个小版本自己送去切片研究。
稀有变异种,同时还是千万分之一随机概率才会诞生的精神力变异军雄,郝誉的研究价值馋得那群研究狂魔流口水。
“……他们应该不会对芋芋下手才对。”郝誉蹲下来给自己擦肥皂。比起各种高科技沐浴,他们军雄都乐于亲自动手,以达到种古怪的安心感。他边给自己手指打满泡沫,想起另外一件秘闻。
他年幼时最好的朋友军雄温九一,据说是其亲生雄父与雌子意外乱伦才生下。那位可怜的雌子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躺在生父床上,见证雄父不堪伦理原因自杀后,生下虫蛋后自尽而终。
这不算重点。重点是温九一比他更加稀缺,是现世唯一的阴阳蝶,既拥有雌虫的异化能力,又拥有军雄攻击向的战斗力,除多年子嗣不丰外,几乎没有任何缺陷。
军雄中因此一直有流言传,温九一的出生就是基因库在其中插手,目的就是为测试直系亲属□□,是否能按照数据预测生出基因序列稀有的幼崽。
郝誉之前真是当笑话听听。
但看见亲侄子坐在基因库面前时,他忍不住激灵一下,不敢把安全概率赌在基因库的良心上。
“还是要把白哥和芋芋安排好。”
郝誉捏一团泡泡在浴室里吹来吹去。他忧愁又有一些无奈的笑意,“我也不能一直护着他们。”
为亲属推迟国家任务不现实。
同时,郝誉也不清楚自己下一次活着回来是何年。与其期盼别人的良心,不如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大把大把资源砸在芋芋身上,让芋芋考上一个好学校,认一个有权势有交情的好老师,有必要再给孩子匹配点实际资产。
白哥毕竟是成年雌虫了。
郝誉想起今日夜宵的种种,死活想不明白他哥早年为什么说“白宣良工作更有魅力”,他歪着脑袋,还是觉得自己数年前评价“白宣良不够强势”“不足以让自己资源砸下去培养”贴切。
白宣良适合在家里做全职雌侍。
难道要给白哥找一个雄虫吗?郝誉用手指在墙上列个朋友清单,看着一墙军雄名字,直接擦掉,头疼到噎住。
嫁给军雄有什么好下场。比起嫁给他那些私生活烂爆了的朋友,还不如自己一直养着白哥呢。
“这也不可以。”郝誉换块墙面,手点着写行业名,“给钱让白哥自己开公司吗?去军部后勤挂名工作?还是托人帮忙?”
良久,郝誉想不出一二三四。
他索性父子两打包到一块:统统给他去学校读书。
芋芋正常考大学,白宣良不出去也得出去找夜校、读进修班,必须得在自己执行任务前找到能为止奋斗一生的事业。
他不可能成为父子两一辈子的庇护伞。
“资源而已。”郝誉胡乱冲水,下定决心,“只要他们两想立起来,资源算什么呢?”
等郝誉死了,白宣良和白岁安连资源都享受不到。还不如趁人还在,填鸭式也得把这对父子两喂撑。
至于伊瑟尔和修克?
郝誉完全没想过。
冲干净身体后,他和过去一样,胡乱甩甩头发,推开门,凉飕飕走到廊道上,不忘踢一脚自己脱下来的大裤衩子。
白岁安抱着浴巾,眼睁睁看着那大裤衩子落在水坑中。他道:“小叔。”
郝誉身体僵硬,几乎是狗爬着回水里捡起自己的裤衩子扯半天没扯开,反而给扯坏成三分,狼狈套在身上,用蝎尾挡住关键部位,咳嗽数声。
“芋芋。怎么不出声。”
“我看小叔很投入。”
糟糕。洗到忘记在家要穿裤子。郝誉再把这笔账算在基因库头上:要不是这帮人持之以恒给自己搞劳什子副作用,没日没夜燥得郝誉发慌,郝誉也不会习惯不穿裤子满屋子上跳下窜解凉。
畜生基因库!
白岁安目光停留在郝誉的蝎尾上。过去他并不是没看过雄虫的身体。在学校生理课上,老师会拿出雌虫雄虫的生殖部位,仔细给他们讲解两种性别的差异,再三警告他们未成年发生关系的危害。
白岁安没有认真听。
他与其他雌虫学生一样,听腻了这种生理安全教育课。其他雌虫学生起哄让老师悄悄放一些成年影片时,他又有些不同,默然翻开文化课或实战教导视频,显得清心寡欲到极点。
“陶德。”同学们喊白岁安讨厌的那个名字,嬉皮笑脸,“你怎么对雄虫一点也不感兴趣。”
“雄虫而已。”
“什么叫做雄虫而已。你也太冷漠了。”身体激素在每个临近成年的雌虫身体中奔涌,他们无比期待每月与雄虫学校的联谊舞会,盛情准备各种与雄虫聊天的话题,尝试开始一段校园恋爱。
“陶德,你起码来一次联谊舞会。”
“我不感兴趣。”
白岁安不希望浪费这个钱,也不希望雌父雄父知道没去联谊舞会。他总拿着雌父从一份菜一度电里抠出来的分文,听雄父说支出积分给自己买好一些的衣服,冷面拒绝,独自乘坐公车去免费练武场里一呆就是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