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众人安置好后,又拖着身子带谢楼去那石楼处理后续,扑火,火势不能一直烧,不然整座山都会遭殃。
晚间,覃桉又随江澈,谢楼入了那山窝,由于没有尸骨,也无法赶尸回乡,只能将骨灰散去,为他们超度。
在覃桉回来时。
医馆还在忙碌,不知为何万禾清先前研制的药物无法为他们止血。
叶满躺在医床上,鼻尖渗着汗,额间青筋不停地抽搐,尽管如此,他还是哑着嗓子同她说了几句话。
“覃小姐,就说你不该来这。”
覃桉垂下眼睫静静的望着他,嗯了一声,左手端起止血盆,转身走了。
她拉开隔间,抽出小刀划开自己的胳膊,将血滴入盆中,溶于着灵炁。
覃桉将盆端出,将布沾湿,给他擦了擦无法止血的地方。
她一声不吭,认真的擦拭。脑中却在想万岐那晚所说的。
“这种事,有一就有二。”
“覃桉,你原先不是这样的。只要涉及自己,你总会再三思索。”
她一直认为自己不是个大义之人,相反,她认为自己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可当真面临这种时候,她竟然觉得,只是一点血,给了便给了吧。
她蹙着眉,将水渗进他溃烂的肉中,如她所想,渐渐地止住那流淌的浓血。
随着她的擦拭,叶满也感到身体轻微的变化,他攥紧了床沿,双眸注视着她垂下的眼睫。
覃桉的动作很轻,整个人在这时显得格外平静,淡淡的,不言不语。
他凝视着她,哑声道:“少夫人,我不会说出去的。”
覃桉没回答,也没笑,面色没有一丝波折,仍是帮他擦拭着。
她擦完叶满,随之又端着盆融进了忙碌的人群中,她将每个溃烂的人都擦了一遍。
由于其他医师也在帮他们上药,因此覃桉的行为倒是没有引起太大的关注。
众人只觉得这个准少夫人心善,不嫌弃这些烂肉,还帮他们擦拭。
只有叶满和万禾清知道,这不仅仅是擦拭,还含了别的东西。
忙活了一夜,初晨微亮,覃桉靠在椅子上短暂的歇息,微风吹拂额间发丝,抹去唇间的苍白。
清晨的雾气泛起,微潮略有冷凉意。
江澈从外带来早点,踏门而来,在见到睡着的覃桉时,便去寻正在忙碌的万禾清,给她要了层薄被。
这时的覃桉没有藏匿自己的右手,整个手都暴露在空气中,那缠着绷带的右掌缺失四指,只有一孤零零的一截拇指。
江澈的呼吸随之凝滞,视线想脱离不看,对纤细的手却像是粘住一般。
她的手宛如一块肉,带着厚度被平整的切开,若不是被绷带缠绕,此时应会露出连肉的骨。
他的思绪翻涌,脑中冒出一个念头,她若去楚河便无法习剑术,而且入门还有考核,右掌断裂,不知柳门是否能收。
他先前在覃家便知覃桉入围了前三甲,待此事完成后会顺利去柳门深造。
她的那场比试,江澈也看了,很有天赋,在择选时,他记得覃桉应该是有两门,符阵和剑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