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鼎大马金刀的坐在帐外石头上,眯眼,仰头瞧着天空上被肆虐风雪遮住的星子。
研究半晌,才确定现在到底是什么时辰。
按照如今的度,还有十多天便能瞧见京城的影子。
此次他带回的亲卫只有三十人,算上几个孩子还有他自己,也不过三十五人。
想起今日刚接到信鸽传来的消息,上面说小女儿与大儿子正在路上接应。
他简直是归心似箭,非常不想在路上浪费时间,只想立刻回到妻女身边,将许久未见的妻女揽在怀中仔细亲香。
尤其是在一月前清醒过来后,看着与上辈子一模一样的经历。
更是心焦如焚,生怕远在京城的闺女再次受了那冯桓小人的暗害。
可谁能想到峰回路转,爱妻竟然大老远的传来一封家书。
内容清楚的写了冯桓在靖王府的所作所为。
天知道他看见这封信的时候,到底有多么激动。
这证明了什么?
证明了有人与他一般,重生了!
是谁?闺女?还是爱妻?还是裴清那个臭小子?
可惜如今天色不早,雪天的夜半不好赶路,不得已,他也只能吩咐亲兵暂时停在原地。
准备安营扎寨,生火歇息休整一晚。
身后的帐子被一个青年掀开,只见那人长着一张与裴清十分相似的脸蛋,只那一双眼睛,与面前的裴鼎无二。
是裴纯的二哥,裴粹,裴明和。
“爹爹,进屋吧,外面寒冷。”裴粹低声劝慰。
他的声音相比大哥裴清来说要温和许多。
脾性也没有裴清那般固执。
浑身药香叫人一闻便知此人是个郎中。
裴鼎点头,刚站起身,还未掀开营帐的帘子,斥候便匆匆跑来。
只见那斥候一溜烟窜到了裴鼎跟前儿。
“国公爷,远处现一队兵马,正朝着咱们的营地内接近!足足有百人!
身上带着武器,穿着甲胄,但不知是哪一方的,看样子来者不善……”
裴鼎还未说话,旁边营帐的帘子腾的被掀开,接着火急火燎的跑出一人。
口中还嚷嚷着:“什么人!让本将军会会他们去!”
此人也是一副与裴清长得十分相似的模样。
是裴纯的三哥,裴湛,裴明昱。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懒洋洋正打着哈欠,衣带尚未系好的裴彻。
同样的脸颊,只脸上神情不同。
这是裴纯的四哥,裴彻,裴明昭。
三张连续一模一样的脸出现,一个不小心便容易认错人。
不过,身为亲爹的裴鼎还是能轻松的将几个孩子分辨出来。
他看了一眼精力旺盛的三儿子裴湛,低声嘱咐:“既如此,明昱你带几人去问问。
他们人多,尽量不要让他们接近。”
“好嘞!爹爹您放心瞧好吧!”裴湛一跳,三两步窜到斥侯身边。
跑向营地外围时,还不老实的将手搭在斥候的肩膀上。
毛手毛脚的。
裴鼎瞧着三儿子如此活泼的模样,很难想象,这孩子上辈子都经历了什么。
才变成了那个杀人不眨眼,脑子里只有杀光刘家人这一个念头的起义军领。
唉,造孽啊……
都是他的错,是他这么多年把控朝中兵力,不肯放权,惹了人眼红,这才让他的孩子们遭受了这一切无妄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