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镜拿出包裹在油纸里的酥糖,放在软塌上:“将药喝完,这些都是你的。”
她叹了口气,捏住鼻子一口气把药全部喝了下去,还未放下碗先快速地往嘴里塞了一小块酥糖。
趁着苦味还没完全覆盖口腔,用力地把酥糖咬碎,试图掩盖掉苦味。
姜时镜接过碗放在桌上,将她脖间昨夜临时包扎的布条解开,咬痕很深,一夜过去血渍凝结甚至粘住了布条。
他眼眸暗下,没想到自己下口会这么狠。
“我重新给你上药,伤口有些深,可能……”他指尖轻触了一下伤口边缘,虽然位置靠近颈窝,但若是留下印记,会非常显眼。
桑枝歪着脑袋,疑惑道:“什么?”
他沉默了片刻:“没什么。”
将凝固的血渍擦掉,撒上最好的药粉后,再用细布一圈圈地缠上。
“换三天药,等伤口结痂脱落后,再抹祛疤的药膏。”
桑枝点了点头:“好。”
姜时镜把东西收好,看着少女一口一口地往嘴里塞酥糖,像松鼠藏食一般,也不管嘴里的是否咽下去。
他倒了一杯水放在软塌边的小矮桌上:“信今早已飞鸽传书回刀宗,大概七八天就能到,无论你今后是何打算,于当下来说是最好的保障。”
“咳,咳咳……”嚼碎的酥糖滑入喉间,她赶忙抓起水杯想把食物顺下去。
姜时镜无奈地拍着她的背:“慢点吃。”
她咽下嘴里的酥糖,震惊道:“你真写信跟你父母说要娶我?”
少年不懂她的情绪,缓慢地点了下头:“嗯。”
桑枝:“…………”
这下好了,玩脱了。
她背着教主在褚偃的威胁下接近姜时镜,若是他父母真的同意,甚至跑去咸鱼教找教主提亲,订婚约……
她已经能看到教主派人把她抓回去破口大骂的场景,那个男人……在原主的记忆里,一点都不像这个时代的人。
“啊这……鸽子应该没法半路飞回来,你能不能再写一封信,让伯父伯母千万别去咸鱼教找教主。”她着急地拽住少年的袖子,硬着头皮掰扯,“我长辈比较犟,不通情理,脾气还不好。”
“我此次来中原也是偷跑来的,若是被发现肯定会被抓回去关起来,臭骂一顿。”
情急之下,她的话语里暴露了十分多的信息,与之前所编造的全然不相符。
姜时镜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将袖子从她的手里抽走。
“你很怕你们教主?”
桑枝回忆了一下原主的记忆,轻摇了摇头:“倒不是怕,只是……”
她圣女的身份是由母亲传下来的,母亲抑郁寡欢过世后,圣女的头衔便落到了她的头上,从那时起,尚且还年幼的教主,在她耳边念叨得最多的就是圣女不得在十八岁前成亲。
若是她有越轨行为,就禁足到年龄满十八为止。
现下她不但违背命令擅自踏出蜀地,还敢私订婚约,这要被抓回去,她的腿都不一定能保得住。
她抿了抿唇,委婉道:“管得比较严。”
屋子里的空气安静了好一会儿,少年的语调带着微微的冷意:“知道了,我会告知他们。”
桑枝没意识到他的语气不对,暗暗松了一口气。
下一瞬听到他慢吞吞的声音:“你还有多少事是编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