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帮你把蛊虫取出来。”
她伸手去解绑在他手腕上的帕子,视线始终不敢对上少年的眼。
空气变得极其安静,隐约能听见洞窟外传来动物鸣叫。
手腕上的口子开得很小,此时已经凝固。
桑枝默不作声地拿起帕子在寒潭内打湿,把伤口处凝固的血渍擦掉,露出被划开的伤口。
“蛊虫钻游时会有些痛,你忍忍,很快就好。”
姜时镜见她刻意避开话,垂下眼眸也没再继续多说。
凝固的血渍被擦掉后,血珠一颗颗地从伤口滑落到地面。
晦涩难懂的笛声幽幽响起,没一会儿一只胖嘟嘟的蛊虫就从伤口处探头探脑地钻了出来,迈着肥胖的身体乖巧地爬到了姜时镜的手心里。
离开宿主身体后,没一会儿就渐渐地干枯,变成了死蛊。
桑枝停下吹奏,他手心里的死蛊即便变得干枯也依旧能看得出来死前吃得很饱。
“这只死蛊已经没有用了,你若是想留着可以放到你的荷包里。”
她看向姜时镜腰间挂着的荷包,他是她见到的第一个会收集死蛊的人。
蛊虫离开宿主身体死亡后,便会失去作用,咸鱼教的弟子一般都是当场扔掉,绝不会继续留在身上。
大量的死蛊味道会引起其他蛊虫共鸣,并不是什么好事。
姜时镜把死蛊放进荷包内后,用帕子将手腕地伤绑起来。
眼前的少女肤若凝脂,面色隐隐还有些苍白,微弯的眼睛似月牙,盛着万千繁星,眼睫弯翘如扇,笑起来会露出左侧长歪了的虎牙。
他视线缓缓往下,停在她的脖间:“疼吗?”
桑枝愣了下,伸手摸了一下被咬的地方,触碰下会有刺痛感。
抿了抿唇:“你牙口挺好的。”
姜时镜沉默了半晌,喉结轻滚:“抱歉。”
桑枝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灰:“不用道歉,媚毒操控下你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说着,她磨了磨牙,“我会找红卿讨回来的。”
少年轻弯了弯眼:“好。”
几人未再回刘府,就近在靠近赌坊的地段包了一间客栈,放在刘府内的行李也全部取了出来。
桑枝对白日里的话本子十分感兴趣,抱着那本将军再爱我一次第二册,追问云母第一册在哪里买的。
经过堇青长达一个时辰的解释和保证,云母依旧不能接受自己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少夫人。
他被问得烦了,便一股脑地把最近买给堇青的话本子全部给了桑枝,其中还包括了一些有趣的小人画。
第二日。
桑枝半躺在软榻上看新奇的小人画,呲个大牙嘎嘎乐。
门忽地被敲响,她连忙收敛姿态,端庄地坐起身,看向门口:“进来。”
姜时镜推开门,单手端着一碗汤药进屋:“喝药。”
她体内余留了小部分的媚药没有完全被蛊虫吸收,似乎是觉得剩下的媚毒不会对自身造成威胁,蛊虫安静地待在心口处,再没暴躁钻游过。
桑枝放下小人画,接过他手里的药,中药浓重味很快就在屋里蔓延开。
她皱起眉,苦大仇深地看着黑色的汤药:“有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