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干劲满满给她季大哥收蘑菇的秦朵不知道秦棠又出了个又蠢又毒的主意,她正在计算山洞批量种植需雇佣的人手数目,突然被亲娘小周氏拦了下来。
小周氏到现在也知道自己这一生被误得有多惨,更是知道所嫁非人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正因如此,才更不能看着小女儿秦朵也如她一般行差踏错。她把正像个陀螺一样乱转得秦朵拦下来,“你跟娘亲说实话,你是不是想给那位大人做小?”
小周氏柳眉倒竖,大有秦朵敢说是就掐死她的架势。
秦朵目瞪口呆,差点被这句话吓死,“娘,您胡说什么呢?”她赶紧看向四周,生怕被人听到自己小命不保。“叶大哥救我们母女三人于水火,我又深受其知遇之恩,怎么会横生这样的妄想。您真的误会了,是谁在您那里嚼了舌根?”她猜测到。
小周氏着急得拉住秦朵的手,“你不是想给那位大人做小,做什么要插手人家的家业,咱们的钱财奉上,是为求保得一命在,可不是要卖了你。”
秦朵一脸的惊慌渐渐褪去,她明白小周氏的意思了,自家这位娘亲就是典型的机关算尽太聪明,她如何不知叶大哥和季大哥情比金坚,不容任何人插足,如今说这些,就是为了让自己不要继续做手头的事。
“如果娘亲是为了担忧我和主上的私事,那没有必要。”秦朵定定神,用了一个足以表明立场的尊称
来称呼沈离憾,表示其已经接受了自己的投效。
小周氏气急败坏道:“你不嫁人了吗?口口声声说什么投效,做什么大事,这是你一个闺阁女儿家该想的事情吗?你这样,哪个男人敢娶你,谁家书香门第官宦世家敢要你这样的媳妇儿?”
秦朵有些失望,“纵我是个女儿家,就十个不许八个不要的了吗?看账本打理店铺让钱生钱,我从小就比男儿强,凭什么我不能做。如今主上都给我机会,让我尝试,人家大人物都不怕赔本,我必得舍命陪君子也要助主上成就大事。”
小周氏气都喘不匀了,“秦朵,你想过没有,你未来该怎么办?做没人要的老姑婆吗?还不如把这些交给你弟弟,这样有他给你撑腰,你就做个舒舒服服的官夫人就好。”
秦朵恍然大悟,满心的热情凉了个透,“如果娘亲是为了替秦柃谋夺什么,我劝您早日打消这个念头。”即使再齿冷,她也说完了这句话。
小周氏气得倒仰,“秦朵!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我要从你手上抢差事给你弟弟?先不说你一个女儿家能不能做出个什么样子,便就是你能行,那是你抛头露面的理由吗?不如给秦柃,还算是个正经营生。”
“如果母亲是来跟我说这件事的,那您请回,主上这里不养闲人,我任务也挺重的,实在恕我不能送您。”秦朵真的挺忙,更重要的是她不想再听小周氏
多说一个字了,便喊人送客。
在季氏书铺,借小周氏十个胆子她也不敢撒野,只能很恨地喝令秦朵,留下一句“你好自为之”就拂袖而去。
秦朵倒还稳得住,只面如寒霜的看向角落,“听够了吗?”
角落里灰溜溜钻出来的自然是周沢,他被迫成为摔伤病人留在季氏书铺养病也有一段时间了,这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任谁也不是个傻子,况且季柒等人根本也没打算照顾周沢的情绪到替他营造一个完美无暇的骗局,周沢知道暗探最后的源头居然追到了自己已经去世的姑母身上,差点将摔伤落到实处。等到进一步追查,得知自己祖父也是知情人之后,更是在心里祈祷自己真的是摔成重伤最好一病不起,好可以不用再面对这些事情。
颓丧了几天,周沢打起精神,刚出房门,就撞上这样的场面,真叫他尴尬得无以复加。他在心头暗自嘲弄自己,我这也算是和小表妹有特殊的缘分,只是看样子,小表妹那快要喷火的眼神说明了她并不是很认同自己的想法。
“真巧啊,小表妹。”周沢讪讪道。
“巧吗?”秦朵觉得自己平生所有的忍耐都用在了不要抄起花锄砸死周沢上面。这人为什么总能站在不该站的地方,说些不该说的话?
“周大公子总是有道理得很,怎么,现在想劝我听从父母之命,乖乖回屋待嫁?”秦朵满心的邪火憋都憋不
住,这就要寻着个机会,要炸得周沢神魂俱灭。
周沢一看就知道小表妹这憋着火不放了,暗恨自己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表妹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苦着脸为自己辩驳。
“有什么分别?周大公子自认是饱学之士,无聊到还愿意插手别人的家事,也对,不该做的做个遍,是您家的风格。”秦朵的话充满怨气,说完她也觉得这样的自己和讨厌的周家人没有区别,她长吸一口气,把怒火硬憋下去,“抱歉,是我情绪失控了。”
就算是小表妹照脸怼他,周沢都是自诩能唾面自干的读书人,况且小姑娘家也确实受了不少委屈,周沢一时间发现自家祖父的慈爱严厉背后,还藏着这么多的假面,更不要说贤良淑德的大姑母居然那么早就开始布局,给小姑母和小表妹埋了这么多深坑。
周沢对秦朵是既怜也愧,如今秦朵只是嘴上说几句,就是真的提刀砍他几下,他估计也不会说什么。“那什么,小表妹啊,别对自己那么高要求。”周沢望天望地就是不看秦朵。
“你也觉得是女人就不该有自己的事干,只能做男人的附庸,遇上个好人倒也罢了,像秦知府那样的优柔寡断,听之信之,可不就是把一生都搭进去了。”秦朵的怨气显然不小,对她娘对她爹,都不是简单一句话能说清的,终于知道多年受薄待,不被宠爱的真正原因。
半生好
似笑话,被人设计,怎一个惨字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