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森,身体诚实也是你的魅力。』
「……」
如果司遥这样说是想安慰厉森,那么效果似乎有点失败。
厉森并没有感到解脱,反倒越发懊恼。有时候他真的痛恨自己,为什么总是在对方的言语面前轻易落败,全无反击余地。
明明觉得这家伙是在趁机揶揄自己,却还是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这才是他真正懊恼的缘由。
『厉森,我很挂念你,我想触碰你更多。厉森,你不必躲闪,你可以给我我想要的。』像是要强行将他从懊恼的泥沼中拖出来似的,司遥一次次唤着他的名字,将他的思绪牵引而去。
『现在,让我握住你。』最后司遥说,声音轻得几乎化作气息,然而每一个字却都不可思议地清晰分明,甚至依稀流出热度,在听筒边烫上人的耳朵。
厉森的眉头紧紧松松,终于合上双眼的同时,右手也慢慢探了出去,将那个部位握进手中。
掌心底下传来高温,几乎烫手,但他却奇异地觉得此刻握着那里的并不是他自己的手,那只手的行为也并不是由他所掌控,而是随着一个声音在行动。
『就这样,不要太用力,也不要太快,慢慢来……』那个声音循循善诱,越来越温柔缠绵,仿佛可以滴下水来。
厉森的喘息却逐渐粗重,越发觉得那只手不是属于自己,他甚至在那手指上感觉到熟悉的、原本不可能存在的坚硬。那是一层薄薄的茧,由于那个人经常执笔做图而形成。
这真的……真的是那个人的手啊……
他昂起头,头颅陷进枕头,整具身体都泛出了情动的颜色。被手掌反复揉弄着的物事,更是已胀成紫红。看似就要滴血,实际却只有透明的液体从顶端的凹穴中怯怯地、一丝一缕地溢出来。
『厉森。』
「啊……」突然听见那声低喃,厉森情不自禁地呻吟一声,立即惊醒般地张开眼,牙关随之紧咬起来。
他现在不能说话,他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他只是想……继续……
『厉森,你想进来吗?』毫无预兆地,司遥问来这样一句。
「什……」厉森愣住,「你说什么?」
『我说,你想不想进来?』
「进……进到哪里?」厉森讷讷地回道,越发感到迷惑,心跳却不自觉地快起来。
『还能是哪里?你的手不是已经来到这里吗?』司遥反问。
「……」他的手?呃,是说他借给了对方的那只手?那只「他的手」……到了哪里?
『虽然说手指比较细,不过今晚你的手似乎没什么力气。』司遥淡淡地说,完全不知道是从哪里得出的结论。
而且不管他怎么说,都好像就是那么回事,连厉森自己也下意识地回忆起今晚自己是不是喝了酒,才会没力气?
『相较起来,那里显然是太紧了,你越无力,越被排斥。既然这样,不如直接进入正题。』司遥说。
「你……到底在说什么?」厉森瞪大眼睛,心跳得越来越快。
虽然话语十分含蓄,但是根据话里话外的意思,结合眼下的情况,应该说并不难猜测,司遥所说的那个「那里」……难道真的会是他所想的那里?怎可能?怎么会?
『不管我在说什么,你只需回答我,你要不要?』
「……」
差一点就脱口而出的「当然要」,被厉森及时忍了下来,轻咳一声,有些造作嫌疑地压低嗓子:「为什么不?」假如事情真的如他所想的话……他、怎、么、可、能、不、要!
即便这不是现实,即便只是发生在电话里,至少这也算是一个开始。
迄今为止,他一次次被压在下方,反感其实不会,只是心里难免有些不平衡。原本他就一直是处于主动方,在认识司遥之前,谁敢妄想动他后面,他会狠踩那个蠢货的脸,踩到面目全非为止。
连他这样的人,都可以破例容许司遥上他,凭什么司遥却不肯让他上?
不公平,完完全全不公平。
更让他无语的是,尽管他数度试图抗争,然而一旦和司遥当面卯上,不知道怎么回事,落败的那个人总是他。
那些状况,有时候明显是司遥动了手脚,有时候又似乎是他自己的责任,而有时候看起来却简直就是「天灾」!好像连老天都不肯给他机会翻身,以此惩罚他的放浪形骸。
所以,哪怕先有一个不太象样的开始也好,有了第一次,就总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至少让他趁此机会拾回一点信心,让他知道他在这个人面前并不是永远没有翻身的可能。
『那好,你要的,我可以给你。』
听见司遥这样说,厉森缓缓呼出一口气,随即又听到,『不过我有一个要求,希望你先答应。』
「什么要求?」厉森挑起眉,不以为然。
这种情况下还有什么可要求的?总不可能叫他戴套子吧,哼……
『我希望你,不要再跟姚叙有所牵扯。』司遥简短地说,声音里完全不复先前的旖旎诱惑,
正经得像在谈公事。
「姚叙?」厉森怔了怔,「你在说什么?」
『我看到今天的娱乐新闻。』司遥说:『昨晚你和姚叙在饭店前的照片被拍了下来,你应该也知道吧。』
「知道又怎么了?」
厉森依旧不以为然,「是他来找我说话,我也只是跟他说说话,可没有带他进饭店开房。」
『这次你没有这样做,并不代表你下次不会这样做。』
「……所以?你这是想告诉我,我不能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