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浪不明所以,稀里糊涂摁住沈醉的手不让穿,沈醉挣脱他的手继续给他穿,岑浪再脱,沈醉再穿,两人快打起来了,沈醉终于开口解释:“本座之前弄伤了你……本座说过不再弄疼你。”
岑浪明白过来怎么个意思,耳朵有点烫,不知道说什么好。
视线越过沈醉,无意间发现隔扇门上晃动的人影,一个激灵理好衣领。
沈醉回头扫过去一眼,唤道:“朱十一?”
门外果然是朱十一:“陛下吃完饭要走了,城主你不出面送送么?”
“不送。”沈醉说。
朱十一:“你给陛下安排的舞姬个个有胸毛不说,陛下想见你,你露个脸说两句话,全程把陛下晾在厅堂,现在陛下要走了你还不送,你到底吃不吃人家这碗饭了?你不吃了我还得找下家,下家是不会让我练兵三天休一天的!”
岑浪愣了愣,“噗”的笑出来:“快去送妖王吧。难得朱将军找到你这份工。”
沈醉不动。
岑浪压低声音:“你留下不也不跟我做那事么?”
沈醉清了清嗓子,起身。
“走之前结界给我解开。”岑浪又说。
沈醉面无表情看回来。
岑浪猜这人或许在犹豫,道:“结界不是耗你灵力么,你身体不好,省着点灵力不行?”瞥了眼门口,他撑起身附到沈醉耳边耳语,“何况你已经知道我是奸细,但凡你告诉别人我就死翘了,哪儿还敢跑?”
须臾,沈醉开口:“我身体不好?”
“……”
重点是这个吗?
岑浪当即明白沈醉心里弯弯绕绕,安抚道:“你一夜七次,那也得省着点灵力呀。”
大概是他的安抚十分精准。
沈醉抬手一挥,收起了岑浪面前的结界。
见沈醉路过桌子目不斜视,岑浪赶紧提醒:“戴面具戴面具!”
沈醉当即伸手抓起桌上面具,扣在脸上。
大白天的,就这么困在屋里也有些无趣。
岑浪躺了一会儿,肚子咕噜咕噜叫了两遍。
在九重天那阵儿,他们这些擦石像养马的低阶神仙吃的还不如马好,一点儿荤腥不见,日日菜叶米粥,吃得人都绿了。
虽说不吃也饿不死,但饿起来的滋味儿是和做凡人时一模一样的煎熬。
和九重天一比,沈醉这儿仿佛才是真正的仙境,给的饭食比起凡间酒楼有过之无不及。
岑浪腾地坐起来,还没到饭时,打算去后厨转一圈,让厨夫给烧个小菜垫垫。
绕到后厨,没见着厨夫,却见着一个厨娘。
厨娘有了些年纪,但仍旧貌美,坐在小凳上,正将剥好的玉米粒洒木盆里。
岑浪盯着厨娘多看了一会儿,不是觊觎人家美色,只是那厨娘眼尾下方也生有一颗朱砂痣,和沈醉那颗痣格外相似。
察觉到厨娘看过来,岑浪赶紧垂眼道:“冒犯姑娘了,在下不是……”
“我知道你在看我的痣。”厨娘打断他,“在想为何与城主那颗相似,对吧?”
“是……”岑浪应道。
厨娘:“我年轻时和相公被九重天的神仙抓走,神仙折断了我一双翅膀,让我再也飞不起来,后来相公和我出逃,我逃出来了,相公被神仙抓了回去。我天天哭,哭到最后眼睛只能淌出血,便生出这颗痣。”厨娘看着他,“我是白鹭,我们有翼一族都是这样的。”
竟是哭出来的么?
那沈醉?
还没问过沈醉是什么妖怪。
会不会……
岑浪急急发问:“姑娘可曾见过红色的鸩妖?”
厨娘愣了愣,忽地笑了:“既是红色羽毛,你又为何知道自己所寻是一只鸩妖?”
阿捡还是一颗蛋的时候,他偶然在破庙遇见一位高僧,那高僧告诉他这颗蛋是鸩妖的蛋,应该不会骗他。
岑浪刚要回答,门外一阵怪风,见厨娘眼神突变悚然,他只好回头看去
一看不要紧,一少年手持和自个儿差不多高的长刀朝他们疾驰而来!
岑浪忙道:“别进屋!”
可这少年充耳不闻,长刀直直砍向他。
并没有砍下来,刀抡起砍下刀锋斜着嵌进墙壁,刀身陷进墙足有半尺深!
“都说了让你别进屋。”岑浪道。
这么长的刀,最不适合干的事儿就是室内打架。
不过少年手中这刀倒挺不错,刀身够重,刀锋又够薄,不然也不能一下子劈进墙这么一大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