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当真,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枉荡还没说出那个“劈”字儿,雷已然在枉荡脚边劈开
岑浪:“……”
枉荡看了眼岑浪,转头对沈醉继续道:“公子有所不知,沈将军何等人物,天君特别赏识他,他在九重天统领八十万天兵……”
枉荡是好意替他吹嘘。
岑浪眼见着沈醉薄唇抿成一条线,再次打断枉荡,自己接下去道:“后来,你师父辞了官去凡间云游四方,当了个自由散仙。”
沈醉脸上这才有了笑意,声音也暖起来:“师父在凡间?”
枉荡看了眼岑浪,而后对着沈醉点了点头。
岑浪站在沈醉身后,情不自禁地会心一笑:阿捡知道他并不是多喜爱打仗,他真正所求不过是一些平平常常的懒散日子。
枉荡看着岑浪,唤他假名:“岑浪啊,咱们借一步说话?”
岑浪看了看沈醉。
枉荡解释道:“岑浪毕竟是我们九重天的内应,公子是妖,有一些话不方便让你听。”
“好。”沈醉道,“我不为难你。”
枉荡一直拽着岑浪走出几百米才停下,四下看看,目光落在岑浪身上:“老道不懂了,到底是你是假的,还是他是假的?”
岑浪反问:“他是假的?”
枉荡抖了抖拂尘,小声嘀咕:“我就说他是假的。真的分明应该已经在南海边咽气了……”
岑浪没听太清楚,只听清了“南海”。
顿时想起枉荡说过是师兄救的沈醉,那枉荡师兄便是南海玄女!
既然是师兄,那南海玄女应其实是个男人。
但南海玄女之前又自称“老娘”,岑浪心生好奇,朝枉荡作揖:“多谢真人托尊师兄救我小儿,只是我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问,尊师兄是从小就喜欢穿女装吗?”
枉荡:“!”
枉荡手中拂尘“咚”的掉在地上:“阿弥陀佛道法自然!我师兄穿女装?”
岑浪信誓旦旦:“亲眼所见。”说着,还在肩头比了比,“露肩的一件青衫。”
枉荡:“!”
枉荡浑浑噩噩,转头就走。
天雷“啪嚓啪嚓”往枉荡头顶砸。
岑浪捡起拂尘追上去:“真人,您的拂尘……”
枉荡真人浑噩的眼神透出几分清明:“对了,还有件事,这一片仙鹤全丢了,要是有人问起,你就说你的穿云箭不见了,丢仙鹤的事儿你啥也不知道,明白吗?”
岑浪愣了愣,再次向枉荡真人躬身一拜。
他回到惊鸿庙,雪已经停了。
沈醉正仰头专注地望向墙上的壁画,见他回来,道:“说完了?”
岑浪点了头,没话找话:“画……是你画的?”
“嗯。”沈醉应道。
岑浪想了一会儿,又没话找话:“这么高,你踩着梯子画的?”
沈醉看了他一眼:“本座会飞。”
岑浪:“……”
沈醉迈出门槛儿,岑浪亦跟上。
跟着走了一会儿,发现沈醉走的方向不是他无妄城城主府,于是问:“你去哪儿?”
“去找师父,”沈醉道,“我知道师父在哪儿。”
岑浪一听,脑子里的浆糊都要煮沸了:我难道不在这儿吗?我要是不在这儿,那我在哪儿?
迟钝片刻,抬腿追上去:“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第十一章你是世上最好看的鸟
岑浪快走几步,与沈醉并肩,开口道:“你要去哪儿找你师父?”
沈醉看了他一眼,忽地拽住他手腕。
岑浪一口气吸进去还没吐,眼前的雪啊树啊屋舍瞬间模糊成了影儿,脚下也似是腾空一般,短暂的头晕目眩之后,那种吊诡感停下抓住他手腕的沈醉低咳起来。
岑浪嗅到血腥味,偏头去看,发现沈醉又咳出了血!
他顿时心急如焚,还没琢磨出怎么回事,周遭再次变成影儿,须臾,沈醉停下这次岑浪发现竟然嗅到了花香。
他诧异地环顾四周,小溪潺潺,青草盈盈,明明刚才还是下雪的妖界,凡间时节只比妖界晚两个月,他们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走到了春季里来?
他恍然意识到,这是缩地千里的法术!
一定是沈醉身体吃不消频繁法术消耗,才会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