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连篇鬼话?江清涿觉得荒谬,冷笑道:“我有那么健忘?”谁会忘记跟自己上过床的人?!
谢骄语气就低落下来:“你也不是没忘记过我啊。”
当初那场车祸造成记忆受损,的确缺失了一段时间的人和事,这一点江清涿也无法辩驳,车厢里气氛短暂沉默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他换另一个问题:“那你那些绯闻呢?怎么解释。”
这些东西……谢骄犹豫了一下:“我们当初上床,不是被拍下来了吗?我妈拿那个威胁我,我得让她放心啊。”被自己亲生母亲拿那种视频威胁任谁也难以启齿,但还有一个原因他没讲。
其实看江清涿和肖君黎重新复合在一起那么久,放纵那些桃色绯闻漫天飞,也有赌气的成分在。
视频对两人来说都不是什么好的回忆,毕竟谁都厌恶被胁迫,江清涿没有再接着问下去,谢骄看了看他,又补充强调道:“但那都是逢场作戏,都是假的。”
江清涿没说信,也没说不信,抛出最后一个问题:“那宁岚呢,你喜欢过他吗?”
稍微缓和的气氛似乎因为这个问题重新变得有些僵硬,江清涿看到他眉头微蹙,认真思考了很久,才回答道:“没有。”
谢骄坦坦荡荡地望进他探究的眼睛:“没有,我感激他把我从泥潭里拉出来,但也只有感激。”
风声攒动,连车窗也无法完全隔绝,路上打着伞的行人来去匆匆,大雨溅落在花色各异的伞上,又哗啦啦流向地面。
江清涿的问题问完了,躺在座椅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捻着手中烟蒂,好像法官在思考最后量刑。
谢骄其实也有问题想问,就算是犯人,总也有发言的权利,所以他拉住那只手,轻轻盖住,认真地说:“有一件事我也很想弄清楚,宝宝。”
江清涿撩过眼皮看向他。
“你对肖君黎,到底是什么感情啊?你、你爱过他吧,对不对?”
当然爱过,肖君黎是初恋,如果不爱的话,又怎么可能把他带到父母的墓前。
在没有谢骄介入之前,他们两个的感情其实没有任何问题。但既然能被轻易破坏,那就说明这份爱,也不过如此吧。
不回答就是默认,成年人都懂的规则。
谢骄眨了眨眼,看不出是失落还是什么,小声嘟哝了一句:“……我就知道。”
他不死心地又问一句:“早就不爱了吧?虽然我也不怎么样,但我觉得他不如我,你还是得好好考虑一下。”
江清涿看他这副样子,忍不住嗤笑:“你知道追求过我的人有多少吗?凭什么认为非得从你们两个中间选?”
“……”
谢骄有些愣,这个可能他从来没想过,江清涿一直表现得拒人千里,所以让他误以为自己只有肖君黎一个对手。
江清涿道:“肖君黎也拿那个视频威胁我,否则这么多年,你以为我为什么不跟他分手?”他垂下眼睫,意味不明地道,“我本来打算跟你的事情结束,就考虑接受其他人的。”
“其他人?谁?”耳畔声音陡然拔高,一听到江清涿居然还有过这种打算,谢骄登登时有些装不下去,急切道,“你有下家了?”
“你不能这样。”江清涿一句话他就破了功,不可置信又慌乱得语无伦次,“宝宝,你不能这样,我都已经认错了,我会改的,你就当,你就当积德行善你可怜可怜我吧,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再让你伤心,不要接受其他人。”
其实从宁岚说过那些话之后江清涿就已经打算给他机会,因为“抓住过去不放,自己也会很累。”这句话彻底点醒了他。
他以为跟谢骄一刀两断是放下过去,但不是。
那不过只是逃避,越逃避,越放不下,越放不下,越折磨自己。
江清涿想放过自己,所以要打破如今痛苦纠葛的局面,他冷静地听谢骄哀求许久,等到对方因自己无动于衷的态度逐渐露出绝望神色之时,才终于大发慈悲地挪动了嘴唇。
“谢骄,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
他按住太阳穴,这次是向自己妥协,四目相对时一字一顿,告诫他又是告诫自己。
“好好表现吧,别再让我失望。”
自尊
江清涿不会在国内呆很长时间,一般十二月底就会飞去波城陪傅远瞻过年,前些年行程忙碌的时候尚且要挤出十天半月,现在清闲下来,更是呆到明年开春都有可能。
谢骄没法跟去,一方面他不能有了媳妇忘了爹,另一方面年底是他最抢手的时候,各个卫视的跨年晚会都想拉他去演唱一首难忘今宵,委实抽不开身。
好吧,这些都是借口。
最重要的是江清涿根本不想他跟去。
人又不是驴,说转头就能转头,经年累月的隔阂哪有那么容易一笔勾销,要江清涿扭头就毫无负担的跟他谈情说爱,实在难如登天。
谢骄不想再猴急冒进搞砸好不容易求来的机会,所以纵使才见面没多久又要分开让他很想撞墙,表面上还是没什么异议的答应了。
就是江清涿回到自己那栋搬进来就没住过几天的房子收拾行李时不死心地蹲在他身边:“我真的也不能去看看姥爷吗?”
这房子其实当初就是为了接近谢骄才买的,不过这条鱼太主动,不用怎么钓就上了钩,现在看来除了多一处房产之外好像也没什么用。
江清涿边迭衣服边思考以后到底在哪安家,他原本住在首都,工作室也在那边,怎么看都是搬回去才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