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昼。
“父亲,你看上去变老了。”她的声音听着有些断续,像是发声功能出了问题。
楚来的心一沉。
丁寻理?
他之前一直在会议室里没有动静,为什么现在这么快找到了白昼?
乌冬不是和白昼在一起吗?乌冬呢?
这一次他选择的是逃跑吗?
甲板上的海风呼啸,楚来用力地按着耳机,强迫自己冷静,以便听到更多信息。
丁寻理的声音比她想得平静,经由耳机传播甚至有一种失真感。
“你现在的电量只够运行基础功能,废话就不必说了。”
白昼的声音已经开始走调:“是因为我的离开,让你也生病了吗?”
沉默。
楚来摸索着门板,撑住身体,往员工通道走去。
丁寻理既然已经扣住了白昼,楚来这个当同伙的也逃不掉,她要在被抓住之前去酒库看一眼,至少下次循环开始前能知道更多信息。
通道里到处是血,尸体的气味让人几欲呕吐,楚来感觉胃在抽痛。
风从外面灌进来,楚来胡乱抹了一把额发,上面附着不知什么时候渗出的冷汗。
“砰!”
这是铁门撞击墙面的声音。
楚来被惊得一抖,她转过头。
被风吹开的是里面那扇门,是楚来和戴营昨晚进来的方向。
它怎么没有上锁?
楚来没来得及弄清答案,因为门后的情景让她更骇然。
乌冬坐在地上,衣服的左边被血染透。
他左手的机械臂是被硬生生扯下来的,拆除的流程并不规范,导致接口处血肉模糊一片。
他的眼睛仍睁着,却不会再眨动了。
因为他的头歪向了一侧,已经停止了呼吸。
楚来有些眩晕,她扶住墙,眼睛仍然望着乌冬的尸体,却觉得视线无法聚焦。
耳机里的对话声仍未停止。
“丁一死的时候,宋言心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一病不起。那个时候我没有理解她的感受。”
丁寻理的声音在放大,可以听出来他正朝白昼走去。
但白昼却依旧在原地没有动,甚至听不见她因为避让而产生的衣料摩擦声。
楚来猜是丁寻理限制了她的行动能力。
“这次你的出逃,让我体会到了她的心情。”
隔着耳机,楚来能听见沉闷却急促的脚步声突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