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局到最后,她说了一句话:“从周,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只有自己强了,面对生活才有更多的筹码做交换。”
顾斯年的电话过来的时候,陈从周接起来:“怎么了,斯年?”
“你下午到现在干嘛了,怎么都没有回微信?在忙?”
“我朋友今天来家里玩,有点忙,忘记了。明天上班不就见了嘛。”
挂断电话,陈从周喝完杯中酒说:“阮之南,我一直觉得你美丽、独立、富有,可是今晚我觉得,你很可怜。”
阮之南并不恼:“我从小要什么有什么,可是顾斯年,他是我摘不到的星星。”
“爱情不是你阮大小姐寻求世界珍宝的游戏,不是所有好的东西就该你拥有。”
“我知道,可是我爱他,我这么说你可能不信,但是真的,我对他的爱不仅仅是爱而不得。我希望我的爱能保障他的人生永远鲜花盛开。”
陈从周没有再说什么。
陈从周打车回去的时候,看着城市里步行街的灯红酒绿,熙熙攘攘人群,她坐在出租车后座,嚎啕大哭。
这一次,不是为顾斯年而流泪,是为她觉得难懂的爱情。
出租车司机这种事见多了,等着陈从周发泄完情绪,才缓缓开口。“失恋了吧?我的后座拉过很多失恋的男男女女。大哥我也失恋过,开着车绕滨海路跑了三圈,最后车跑没油了才停下来。坐在出租车里抽了一包烟才看到滨海的日出,真漂亮。”
陈从周没有被谁辜负,从主观上来说顾斯年和阮之南的出游是“交易”,从客观上来说,他们确实出游了。这算是交易范围内的主客观一致呢?还是出轨范围内的主客观不一致。
陈从周的认知更倾向于前者。
她好像也不为阮之南拿着她“不足挂齿的”疾病说事而生气。她甚至觉得阮之南好像比自己更“可怜。”
说来奇怪,她在大哭之后,一点也不恼怒顾斯年和阮之南出游本身这件事。只是,她想到顾斯年这几天每天在和阮之南扮演“最后的情侣”,还要打电话发微信说想她。
顾斯年他累不累啊。
阮之南所说的顾斯年的野心、骄傲、闪闪发光的未来。这些是她陈从周负担不起的东西。
这种失望像是被点燃的野草一样弥漫开来,在这一刻,陈从周心里有一个清脆的响声,那是一条感情的裂缝产生了,她能感觉到这个裂缝在一点一点扩大开来。
她不会大吵大闹的说分手,真正想离开的人,都是静悄悄的筹划好一切,然后轻轻关上门。
所以在第二天上班的时候,陈从周是容光焕发着去的。
苏夏传来战报说:“周周,我过年和我们家老头摊牌了,老头不给我发‘粮草’了,我这下子是不敢乱花钱了,只能靠着我的这点死工资了。”
陈从周看着眼前这张花朵一样的脸蛋,她像是一个对抗现实风暴的勇敢水手,在为自己的爱情发力。
“夏夏,思博如果让你这朵鲜花枯萎了,那我第一个饶不了他。”苏夏开心得亲了陈从周一大口:“好姐妹!”
温卿最近在树洞上和“春江是泪”聊得不错,几乎每天都有聊天。
“春江是泪”自从失恋之后,俨然成了一个诗人,每天在树洞空间里发一些自己的失恋打油诗,然后底下一堆人评论:“楼主有故事啊。”“现在还有深情的男人这个物种?”“兄弟,同是天涯沦落人啊。”等等……
爱情好像永远是流行话题。
温卿夸他是个大情种,他自嘲是大冤种。
陈珂暗恋终结之后,恢复了夜跑,就在家里附近的公园。在公园的长椅上歇脚的时候遇到了温卿。
她穿着一身紧身的瑜伽速干衣,看样子是刚刚跑完步在做拉伸。
“哈喽?”陈珂主动打招呼。
温卿看到他有点不好意思,羞涩得说声:“晚上好,你是住这附近吗?”
“是的。住旁边那个小区。你呢?”
“我住你们小区旁边再旁边的城中村。”
“那挺远啊,这么晚你过来跑步不安全啊。我送你回去吧。”
温卿想到自己上次喝醉酒的尴尬场面,脸上有点发热。“上次的事儿,不好意思啊,让你见笑了。”
“没事儿,别放心上。你是我们周周的好朋友,那就是自己人。对了,你是叫?上次没有加你微信。”
温卿拿出来手机说:“我叫温卿,我扫你吧?”
陈珂也边拿手机边自我介绍,“我叫陈珂。”
“我也跑完了,我送你回去吧,那边有几条小巷子,不是很安全。”
温卿并不能坦然到让只见过两次的陈珂穿过窄窄的巷子送自己回到城中村那个角落中去。
何况陈珂还是一个帅气的男人。
温卿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她刻在骨子里的自卑。
但是陈珂走在路上,默不作声得自己绕到外侧,让温卿走道路里侧的时候,温卿走在陈珂的左后方,看着这个让人有安全感的背影,心里一下子温暖起来。
春天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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