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舟恳求说:“我是认真的,你不要那么排斥我,试着去接受我的好。”
话落,他又补充,“求你。”
许倾尘站在灯光下,柔软的棕发披在身后,却挡不住她背脊的脆弱,她迟迟没出声,也没向前走。
贺舟一瞬间恍惚,痴痴走向许倾尘,轻轻握住她的手,将她的身体转过来。
许倾尘宛若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没有抗拒,没有任何表情。
贺舟褪下许倾尘无名指的戒指,从裤袋掏出一枚更精致、更昂贵的,缓缓往她指上套。闪着光的钻戒,很衬许倾尘。
许倾尘却没笑。
贺舟看着冷漠的许倾尘,不解地想:女人不都喜欢钻戒,喜欢奢侈品吗?她怎么毫无反应。
其实,许倾尘已经心乱如麻。
——现在提离婚还来得及,我不会爱他的,不要互相耽误了。
——可是,离了怎么办。
许倾尘目光灰暗,她分辨不出对错,也不知接下来的路要怎样走才是对。
如果有人能出现,扫去她眼前这层灰就好了。可惜,没有人。
不。
有过。
但这一念头,被她迅速否决。曾经有过,现在没有了。
——老师…希望你们夫妻感情和睦。
随着这句话闪过,许倾尘的心也彻底沉下。这回,没人站在她这边了。
别反抗了。这枚戒指,也已戴好。以后,她就被牢牢套住了。
贺舟:“希望你能喜欢这个惊喜。”
他又说:“结婚时,没用心准备戒指,这回补上,不晚吧?”
无望了。
许倾尘累了。
她微仰头,把心情完全平复好,逼着自己接受现实,她摇摇头,走了。
谁也不知。
在这个秋天,许倾尘的心非常短暂地活了几次。现在,彻底死了。
挺好的,离冬天不远了,我和树一起干枯,不会有人发现的。
我认命了。
-
认命的人不止许倾尘。
市南。
郊区废弃工厂旁边,有一老旧小区,没有门卫,铁门坏掉了,常年半开,往里走,一脚踩到垃圾是常事。这里住的大多是穷人,谋生已经很困难,至于居住环境,能将就便将就。
要是搁往常,苏音定会弯腰将垃圾捡起,但今天,她实在没力气,也没心情。
走到二号楼,门口趴着一只狗,浑身脏兮兮,它在乖乖睡觉,苏音不想吵它,把铁门轻轻推开,从缝隙中钻进去,上楼。她住七楼,没有电梯,要爬好久的楼梯。
只走两层。
苏音就喘了。
那天,许倾尘在她前面,也是走楼梯,她却没感觉怎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