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觉每周都会回家族殿宇,一个退位的族长,走向太刺眼。
恐怕连一直觊觎她谋逆的方珉也没料想,温觉是回来为他们这祖父提供生命力。
何索·亚媞被孙女握住的手在颤抖,他竭力保持镇定,声音却哑得厉害:“那你能再给祖父点精神力吗?”
他的乞求太过厚颜无耻,他自己也知道。
可他就是想活着。
温觉将他的手放回柔软的床榻上,又一次重复刚才的举动。
将毯子盖好。
老王爵甚至以为那毯子要划过自己脖颈,落在脸上,成为太平间的罩布。
“温觉”
因为这声,她停滞了举动。
老王爵的喉头有些干涩:“我是你的祖父啊~”
这句话声音越来越小,连他自己也觉得说出来很无耻。
毯子上的毛绒一点点靠近脖颈,在脖颈处停下,那中微妙的触感像极了冰冷的手钳制咽喉的感觉。
“祖父还记得我回来的那天吗?”
这句话将他带入了无限的回忆中,她回来的第一天,是哪天呢?
何索·亚媞只记得
那天是他儿子出殡的日子。
他的儿子,他的那个无用的儿子,那个性征alpha的后代,那个从死在浴缸里的儿子,那个懦夫。
“记得”老人的声音越来越低哑,干裂的唇瓣蠕动。
温觉轻轻一笑,杏眸轻敛,顺势坐在床边。
她的指尖抚平毯子的皱纹:“在父亲去世以前,祖父有没有想过”
她的指尖顿了顿,很快平缓。
抬眸:“我会回来。”
他想过吗?
何索·亚媞不知道。
消失了十五年的外孙女,那件污点事件的证明。
他期望他回来吗?
答案应该是否定。
但她稳定不安的精神力又是让他如此向往。
如果他早知道温觉能帮自己续命,他或许会放弃的是他那懦夫儿子。
“孩子,祖父是你的家人啊,我当然希望你回来。”
他开口,甚至忽略掉那仅剩的良心,他太渴望活着,这件事甚至超过了他想得到纯粹血脉alpha后代。
温觉眸底微沉,笑容渐渐凝固。
那是一场很久的梦,久到她选择忘记。
那个脾气很大的oga女人,喜欢穿着鲜艳长摆的裙子,她像一朵带刺的桔梗,并不艳俗,也不漂亮。
她提着狭小的行李箱把自己带上军舰,她与父亲没日没夜的吵。
她总会质问:“你到底爱不爱我!”声音高涨悲凉。
那个男人长期被压迫得很累,窗边一根又一根烟头,他抽着最后一根烟,有些无奈:“你呢你希望我爱你吗?”
女人沉默了。
她不像往常那样不管不顾,也不吵闹。
他们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