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肾而已,换陈速的命。
可现在不止是一颗肾了,是用他孩子的命,换他的命。
妥协。
江司甜住进祁家,有家庭医生为她调理身体,对方不明真相,还言笑晏晏说宝宝很健康,但她太瘦了,要多补充营养。
江司甜肯定是疯了,她为了未成人形的胚胎,放弃了活生生的陈速。
她逃出祁家,写申请去了监狱,那是事故发生后,她第一次去探望陈速。
快过年了,今年的除夕注定比以往任何一年都寒冷艰难。
陈速瘦了,眼窝深陷,面色枯槁,下巴黑青,但在看到江司甜的那一刻,漆黑眼睛还是炯亮璀璨,他贴着玻璃看着她舍不得眨下眼睛,好久才说:“你瘦了。”
江司甜说:“我没瘦,我重了好多斤了。”
陈速沉默不语,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江司甜静静看着他,泪光盈盈,嘴唇紧抿下垮,转瞬又扬起笑了:“陈速,卖房子吧,我学校申请下来了,钱还差一点,我需要钱。”
陈速茫然地望着她,眼泪滚下来砸在冰凉的台面,苍白嘴皮翻动说:“好。”
“资料整理好后会送进来的,你签字就可以。”
“陈速,谢谢你。”
江司甜站起身,她穿着干净雪白的羽绒服,让陈速想起那年除夕夜,被隆重烟花照亮的清丽高贵眉眼,她又变成了满天璀璨的星星,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
她转身离开,走出两步又回头:“那只大乌龟我放生了,我们,各有各的命。”
这是20岁的江司甜留给23岁的陈速的最后一句话,从15岁到20岁,从18岁到23岁,他们满含酸涩、凄苦、辛辣、腥咸的五年,结束了。
【??作者有话说】
嘿嘿,还没有……还有最后一篇过去。
苦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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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司甜回到酒店,穗宁还坐在床上眼泪汪汪地等着,一双睫毛都凝固成了一撮一撮的枯草。
江司甜拧了湿帕子走过去,弯腰给她擦脸:“穗宁快睡觉,明天要坐飞机啦,好早就要起床的。”
穗宁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妈咪,爸爸坐飞机吗?”
“爸爸?”江司甜指尖一顿,很快反应过来,垂眸笑说,“不坐。”
穗宁委屈地眨了下眼睛,软软糯糯的声音带着哭腔问:“为什么?”
江司甜坐到床边,低头亲吻了下她光洁的额头,笑着问:“穗宁喜欢爸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