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不管是哪一种,他爸和小后妈估计都不会同意的。
摸了摸跟在他脚跟边上的大黑狗,萧屹就进了他自己住的房间,拿了水杯牙刷和一条毛巾到后边的院子去刷牙和洗澡。
他们这里有一口井,井里的水可以直接打上来用。
“哐当——”
萧屹把放在水井盖上的水桶拿开,把盖子打开之后,把水桶扔进去底下,晃了一下绳子,就打了一桶水上来。把水桶放在旁边,他先刷完牙,把牙刷和杯子搁到一边去之后,才开始脱衣服洗澡。
桶里还有大半桶的水,他直接提起水桶,从自己的头上淋下去。
打湿了身体之后,他就拿了一块用得只剩下小半的肥皂在自己的上半身擦了几下,就把肥皂放下了。然后用手打出泡沫出来,从上半身洗到了脚脖子去。
用肥皂搓干净之后,他就又拎起水桶去打水,从头往下淋。
淋了两三遍,冲洗干净后,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就把水井盖盖了回去,把水桶放到了水井盖上。
用毛巾擦干了身上的水,用毛巾在腰上围了一圈,用手扒拉了两下头发上的水,甩了甩脑袋。萧屹就趿着脚下的拖鞋,踢踏踢踏的往屋子里进来,关了外头的灯,他就往自己住的房间走去。
趴在门边的大黑狗在小主人路过的时候,掀了一下眼皮看了一眼小主人,就继续趴着睡觉了。
萧屹把卧室的门关上,从里面上了门栓,就把下半身围着的毛巾摘下来,穿上内裤。把毛巾挂到绳子的衣架上去的时候,他随手摘下旁边挂着的一条干毛巾,擦了擦头发,而后把毛巾挂回去之后,他就把自己摔进了床里头。
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一天夜里,他梦见了他妈。
梦里,他走进了一处弥漫了浓雾的林子里,浓雾中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女人披散着头发,穿着一身带血的白衣,面容苍白,两边的鹳骨很高,脸颊都瘦得凹了进去,用一双带着悲伤和歉疚的眼睛看着他,
但是萧屹就是知道,这个女人,就是他离家出走的那个妈。
一句“妈”含在嘴里,他怎么都喊不出来。
他的心里对这个女人是恨的,恨这个女人抛下他离开。正是因为这个女人的离开,他爸每次喝了酒就打他骂他,把对他妈的所有的不满和憎恨都发泄到他这个儿子的身上来。
小的时候,他的身上经常都带着伤,浑身上下没有过一寸好皮肤。到了长大一点后,情况稍微好了一点,因为每次他爸打他,他会跑了,他爸跑不过他,追不上他,他才因此侥幸躲过几回毒打。
但是也不是每次都那么好运的。因为他总是要回来这里的,就会被那个特意在这里守着他的男人抓住他,到那时候又是一顿打,打得还会更厉害了。
就连萧屹都不记得,从小到大,他到底挨过那个男人多少次的打骂了。严重的几回,还把他打进了医院里,差点没把他打死。那个时候,他甚至是希望,自己被那个男人打死算了,省得活在这个世上那么艰难。
但是他又不想死,他不甘心,他想找到他亲妈,亲口问问那个女人,为什么那么狠心的抛下他离开?为什么不把他一起带走?要把他留在这个家里受罪。
直到此刻,在梦里到这个女人出现。
他的心里很多不解和很多疑惑,很多想问的话,但是他一句话都问不出来。只是他的嘴巴像是被人用胶水给糊住了一样,张不开,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出来。
“汪汪汪……”
“汪汪汪汪汪……”
在睡梦中的萧屹是被外面的狗叫声叫醒的,他从床上坐了起来,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脸和一身的冷汗。床尾的电风扇在摇动中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吹出来的风并不大,吹散不了这个屋子里的闷热和他身上的汗。
外面的夜光透过窗户,打进了他房间的地上。
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已经睡着了,周围很安静,因而外面一点声音,他这里就听得清清楚楚了。
所以萧屹听到外面的铁门传来哐哐当当的轻响声,他知道肯定是有人在试图开外头的铁链,还有人压低了声音在骂他家的狗。
“蠢狗再叫我弄死你啊!”
“汪汪汪……”
在铁门里头的大黑狗并不怕敌人手里的棍子,汪汪的叫个不停。
一听这个声音,萧屹就知道是有贼光顾他们这里了。他不想出去跟贼人碰面,就起了身,打开了自己卧室的灯,对外面的狗喊了一句:“大半夜的,叫什么叫啊?”
外头的狗听到他的声音,停止了两秒,又接着“汪汪汪”的叫个不停。
萧屹站在屋子里听了一会,没有再听到外头有人动铁门的声音和说话声,家里的狗也不叫了,他就猜应该是外头的贼走了。
忍不住的叹了一声,他走过去端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然后开了门,拿了手电筒出去,检查了一下铁门上的铁链还好好的拴在这里。铁门外头早已经没了贼人的踪影,只有地下留下的几个混乱的脚印。
萧屹知道刚才有人来过他这里,如果不是有狗在的话,外头的人可能就真的把这个铁链打开了。
他摸了摸大黑狗的脑袋,喊大黑回来睡觉,就往屋子里回来了。
……
这一次他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外面的天已经微微的亮了。
想起昨晚上许晏宁让他早点出门别迟到,还有班主任和系主任天天盯着他们这些人。萧屹就赶紧的翻身起床,穿好衣服出门刷了牙,赶紧的背上书包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