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摄取到的营养不够,这些卵泡不大,呈现较深的粉色,很像桑淼见过的福寿螺的卵。
因着室内温度很低,许多血目蜂都处于休眠状态,但也有一部分,时不时在微弱光线下睁开血红的眼,不知疼痛地朝坚硬的天花板撞击,脑浆四溢。
桑淼感觉胃部不适。
这味道让她又有点想吐了。
察觉到她的脸色不好看,谢异抿抿唇,往她身旁靠近了些。
桑淼看见有发着光的精神丝从谢异指尖散发出来。
与此同时,她感觉鼻尖下的恶臭感减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她并不陌生的玫瑰红酒的气味,娇艳香醇,媚而不俗,并不算浓烈的味道,将她心肝脾肺肾都洗礼了一遍。
“谢了。”桑淼忍不住捏捏他的手指,感叹,“没你我可怎么办。”
这个能遮盖气味的技能简直神了。
谢异指尖骤然一紧,发出一声很轻微的鼻音,当做回应。
他拿出金属瓶,让桑淼帮忙打开瓶口,放出飞萤虫,一边问:“还有件事想问你,我昨天明明戴了面具,你怎么认出我身份的?”
“……”桑淼沉默了。
这要怎么说,说她闻着他的信息素打过手枪,所以对这个味道印象非常深刻吗。
那她可以顺便再和他说说她想要哪种死法。
“我知道你的信息素,”桑淼模棱两可道,“谢回告诉我的。”
整个饲养场非常大,飞萤虫收集证据恐怕要花上一些时间。
两人摘下闷得慌的头盔,就在进门唯一干净的那条石阶上并肩坐下。
谢异一看她这吞吞吐吐的样子就知道她没说真话。
听她拿谢回当挡箭牌就更加确定——
她在撒谎。
谢回是不可能主动和别人提及他的信息素的,他怀疑桑淼早在黑市之前,就已经认识他了。
尽管心知肚明,谢异却没有拆穿她,只问:“他为什么告诉你这个?”
桑淼回忆了下当时谢回说这件事的心情:“可能是……想和我分享他心里很珍贵的人吧。”
哪怕谢回没明说,但他话里话外对谢异的崇拜一目了然。
谢异有些意外她的回答,眼底闪过一丝黯然:“小回从来不在我面前表达这些。”
他以为,谢回应该很痛恨他这个曾抛下他,并多年驻守银夜要塞的哥哥。
“长了嘴就是拿来用的,你俩都太别扭了,看着都累。”
桑淼手肘懒洋洋地往后一撑,余光扫过旁边的人:“跟你俩一比,我就显得诚实多了。”
似乎是因着消耗了过多能量,谢异皮肤有些苍白,无力地靠着她的肩膀。
除了照片上那张年轻的侧脸,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谢异摘下遮掩后的模样。
这人眉眼和他头发一样乌黑,唇色是很艳丽的淡红色,唇形清晰饱满,唇珠棱角锋利,这令他看起来既冷静理智,又有种娇艳欲滴的成熟感,和他信息素给人的感觉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