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背后站着一大帮吓死人的江湖之巅,江湖上的泰山北斗们,各个不是她的师父就是她亲爱的叔叔或是干爹。
谁敢惹?
陆小凰以剑术和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闻名天下,她生而善良,一手剑术仗剑天下,好打抱不平,死在她剑下的恶人不知凡几。一手医术却救治无数人,她最喜欢在民间行走,喜欢护着没有武力的普通人,行医治病、严惩恶霸、为人申冤翻案,还曾只身入瘟疫之城,救护百姓不知凡几。
即便不混迹江湖的小老百姓,一提起陆小凰小郡主也都耳熟能详,能笑眯眯地无限感恩地说上几句,赞美她的侠义心肠,是菩萨在人间的化身。
天下第一剑客西门吹雪曾说:我的徒儿是另一面的我,她练的是有情剑。
有情剑,剑之所指是黑暗的深渊,剑的背面是光明温暖的人间。
————
街道上熙熙攘攘,行人摊贩络绎不绝,这是很平常的一天,天气极好,艳阳高照,京城一如既往的繁华,行人或喜悦或面无表情或轻快地从金风细雨楼门前经过。
这样的热闹却与这座闻名江湖的金风细雨楼毫不相干。
因为在几日前,金风细雨楼与六分半堂干了一场,楼主因此又发病了一场。
连日来,吐血不断,卧床不起,眼看气息削弱,金风细雨楼所有兄弟们着急得不行,上下愁云惨淡一片。
请来的神医一个个号称神医,实则什么都不管用,开的那些药,楼主吃了丁点效果也没起,该吐血还是吐血,该躺着还是躺着,没一日睡过好觉。
他就像是漏风的气筒,无论打进去多少风力,全漏出去了,因此给他运功输入内力不管用,给他灌药灌补汤也不怎么起效果。
这座矗立于京城金碧辉煌的金风细雨楼几日来风声鹤唳,看守严密,楼里兄弟进进出出,一为办事,应对六分半堂的骚扰,二为楼主求医问药,三谨防楼主一不小心挂了,楼里生乱。
就在这样乱糟糟的时候,路边行人也察觉到了什么不敢靠近金风细雨楼,不知从何处走来一个蓬头露面身量矮小的乞丐小团子。
她费力地迈动小短腿踏上了金风细雨楼大门高高的台阶。
抬起小手敲了敲门。
可她因为她太矮了,刚到大人们的膝盖高一点,就算她想敲门也做出了敲门的动作,看起来不过像是小孩子好奇了往门上敲敲挠挠,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团子敲累了,叹了一口气,干脆坐在门口,小手杵着小下巴,小眼神无奈!
金风细雨楼因创始人苏遮幕和现任楼主苏梦枕的为人行事作风,素来以情义、仁心闻名于天下,故而就算是一个乞丐小团子坐在大门口,也无人将其粗暴驱离,只是任由她在那里。
过了一会儿,有个刚踏入金风细雨楼回来交办任务的年轻兄弟,见她这样小就当了小乞丐,那张小脸黑乎乎的,一双眼睛却异常明亮,心生怜惜。低头好声好气地告诫:“去别处吧,这里最近风声紧,靠近不得,若是一不小心招惹了大人就会丢了小命。”
说完往她怀里塞了几个银锭子,挥手让她离去。
乞丐小团子见终于有人搭理自己了,高兴地站起来,抬起那张黑漆漆圆乎乎的小脸蛋,小嗓音奶声奶气的,脆生生说:“我找爹爹!”
楼主有喜
年轻兄弟惊讶挑眉,捏了捏小乞丐的脸颊,捏了个满手的灰,他嘴角抽抽,“你找爹去官府找,来这里做什么?”
团子气呼呼地鼓了鼓小脸颊,她虽是小乞丐,身量矮小瘦弱一小只,但脸颊却带着婴儿肥的圆润,鼓起来更像一只灰黑灰黑的暴怒小兔子。
她不高兴捂着双脸颊,那双捂着脸的小爪子也小小的黑漆漆的像两只染了泥巴的小鸡爪。
黑团子再度指着楼里面,强调:“我爹爹就在里面!”
金风细雨楼素以情义闻名,楼里兄弟各个处得跟自家兄弟一样,从不生分,公事之外也从不分地位尊卑,年轻兄弟哪能不知道楼里兄弟们有哪个成亲生子有了家眷的?每年年宴楼里兄弟一起过大年也都会把家眷带来,从没听说哪家生了这么个小黑团子。
还放任她流落街头当了小乞丐。
小乞丐说的话,他半个字不信,若这是个大人还是个男乞丐,他非得一拳把他揍出楼外半条街,然后告诉他,金风细雨楼就算再和善再讲道理,也不是可以随便赖上讹上的地方,想攀亲戚就去衙门,看衙门那群大老爷们会不会让你随意攀扯!
思及这小丫头至多不过三岁的样子,瘦瘦小小一只,兴许是饿坏了冷怕了,所以才想给自己找个靠山,这也不足为奇。
他好言相劝道:“是谁教你来的?是不是有人告诉你金风细雨楼不但有银子,且不杀老弱妇孺,所以才敢来碰瓷?”
他说到这里,忽而停顿,心里起了一丝警惕,他对一个三岁孩子自然没有什么防备之心,但眼下正处于关键时期,若这孩子是对家派来捣乱的,为了趁机制造混乱给金风细雨楼添堵,或是别的什么阴谋……?
思绪发散出去,年轻兄弟态度也没那么耐心和蔼了,弯腰双手夹住小孩的腋下,将小孩抱了起来,放到金风细雨楼外的大街上,站在大门口警告她:“莫要再来了,若是再来,惹了麻烦,可不因你是小孩而心软!”
小乞丐:“……”她一句话还没说呢,只说了找爹爹,说爹爹就在楼里,一下子就被这个年轻叔叔给抱出去了。
这让小乞丐更气了,黑乎乎的脸颊气鼓鼓的,大声喊:“叔叔!我要找我爹爹!他真的在楼里面……他姓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