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懂他怎会问这个,但她点点头。「喜欢,哪里有戏可看?」
「我带你去。」
岳君华后悔了,不该一时意气用事的,她派人守在王府门口等待动静,但王府里安静得……彷佛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胡饼没人吃吗?席涓没事吗?
日子已经过得够不顺利,席隽考上状元更是让她大受打击,而她最痛恨的是……席隽竟然去翻嫁妆。
他亲娘的嫁妆有她多吗?嫁进席家大门,那些东西就该属于侯府,他凭什么带走?想当年她才是真正的十里红妆,只是……
她是太生气,气到无处发泄,才会想要报复席隽。
谁知截至目前为止,恭王府没有传出半点动静。怎么回事?是没有吃还是东窗事发?无知教人恐惧,心被吊在那里,她心慌意乱不知所措。
这种时候她分外需要安慰,需要有个人对她说「别害怕,有我在」。
于是她把满院下人支开,换上仆婢衣裳,身边没带半个人,低头悄悄从后门离开。
她走得飞快,不过两刻钟便走进一条巷子里。
她看一眼门上的铁锁,心想:还没到吗?
岳君华从怀里取出钥匙,打开锁头后径自走入。
她把门轻掩上,没上闩,走进院子里看着满园的花草,心情松快些许。
他把这里整理得很好,她相信他对这里的用心是因为在乎自己,是因为他对她比任何人都上心?
瞬地烦恼忧愁褪去,唯有走进这里,她才能稍稍喘口气。
进屋,她习惯的走到五斗柜旁,从里面寻出一段薰香点燃,她坐在床边看着每个角落,全是她亲手布置的,这里让她有回家的感觉。
闻着香,想着他们在一起的时光,身体微微发热……这时候,她听见脚步声,脸上笑容渐渐扩大。
他进门了,两人四目相对,甜甜的笑溢满眉眼。「武郎,我想你了。」
男人高大的身影朝她走近,他勾起她的下巴,笑得温柔无比,他说:「君儿,我也想你。」
弯下腰,他封住她的唇……
门被用力推开,怒火冲天的妇人领着一批家奴进门,进到院子里,就有那想惹事的抓起长棍东敲西打,一通破坏,显出十足气势。
这边动静太大,附近邻居探出头,有热闹可看,三姑六婆岂能放过?于是他们跟在妇人身后朝小院子探头。
只见妇人双手授腰,扬声大吼,「给我搜,把那只不要脸的狐狸精缅出来。」
妇人下令,仆妇、家丁精神抖擞,轰地往里冲,不过数息间就听见尖叫声、咒骂声,声声齐响,紧接着是物件匡啷落地砸毁的响动。
屋外妇人也没闲着,扯起嗓门咒骂不止。
「你这个下作的死鬼,当年你家里穷得揭不开锅,要不是吴家收留,让你进府当倒插门女婿,你早就进了小馆馆,日日伺候男人。如今好日子过多了,你不知恩图报,竟还拿我家的银钱养外室,今天我要是不打断你一条腿就跟你姓……」
这一篇大叫,左邻右舍哪还有不明白的。
男人果真下作,前脚吃老婆喝老婆的,后脚就去睡别人家的,这种男人养了不如不养。
街坊邻居看好戏似的朝院子指指点点,要不了多久,门外人太多,没地儿可站,便有十几号人挤进去,全都是婆婆妈妈,一群女人凑在一块儿,几十张嘴巴,连树上的雀儿都能给吵得下不了蛋。
没多久屋里缅出一男一女,两人显然正在兴头上,衣衫不整、脸上一片潮红,懂人事的婆婆妈妈还能不晓得正在发生什么?
岳君华头昏得厉害,迷迷糊糊地看着眼前晃荡的身影,做不出反应。
这两年武郎体力不如从前,总是难以教人满意,因此她习惯燃上淫香来助兴,没想到两人正在……懵了,她不懂怎会出现这情形?
吴氏上前,二话不说啪啪地据了岳君华几巴掌,又狠狠往她肚子踹上一记。
「下贱蹄子,你就这么缺男人?两条腿的男人满街跑,干么非去招惹有主的……」巴啦巴啦,什么难听话全脱口而出。
踢完岳君华,她又一把拉起男人的头发,这一拉……瞬间变色。
夭寿哦,砸错门、找错人了啦……顿时一阵阴风台过,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额上浮上几道尴尬线。
这时屋外一名妇人匆匆忙忙跑进来,扯着她的衣袖道:「夫人,您跑错屋了,老爷和那狐狸在隔壁啊。」
听见这话众人哄堂大笑,妇人不晓得如何收场,只能呐呐问:「老爷呢?」
「方才夫人在这里闹,老爷和狐狸精已经夹着尾巴跑了。」
那可怎么办才好?这会儿吴氏手足无措,看着被绸成团的男女,正考虑要不要上前把人扶起来,说几句道歉的话。
这时候人群中有人失声道:「咦,那不是忠勇侯夫人吗?可这男的不是忠勇侯啊!」
也是一对奸夫淫妇?这话让吴氏的尴尬立刻解了套,脑子飞快转动,她决定一搏。「忠勇侯是何等的英雄人物,他保家卫国、尽忠职守,成日忙着国家大事,没想到侯爷夫人竟如此下贱,背着丈夫做下这等天理不容的龌龊事,着实太可恶,各位乡亲,咱们得为侯爷主持公道!」
不得不赞一声,这妇人确实太会讲话,也太懂得如何煽动人心。法不责众,侯爷来后便是想迁怒,人这么多呢,要找谁下手?
何况这群女人可全都是挺他的呀,侯爷就算面上无光气得想吐血,也得干巴巴地把血给咽回去。
果然吴氏一说,立刻有人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