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沛城,姜飞白便在书铺里以卖画为生。那时正值池老城主被圣上授沛城城主一职,恰好碰上了那时还是池家公子的池城主来书铺挑选字画,二人一见倾心,也就此喜结良缘。
“良霁!哎呦我的夫人啊,你这今早还卧床的身子非要出来作甚?和郁老将军在屋里等这不就行了,怎得还非站在这风口?”池城主一瞅见自己夫人,便从轿上跃下来,连小厮搬得板凳也懒得等。
姜飞白看着自家丈夫这副不正经的样子,颊边都飞上了两片红霞,奈何一旁还有些外人不好发作,只得暗暗拧了城主一把,嗔骂道:“你怎的多大的人了还没个正经,做长辈的便是这般给小辈们做样子的?”
池城主倒是浑不在意,抬手便要去揽自家夫人,惊得姜飞白往旁的一闪,城主的手倒是扑了个空:“良霁你这是作甚?郁老将军是家父旧识,又不是外人,我不过是关心你,你这岂不正伤了我的心。”
池城主这一说,姜飞白的脸上红得更厉害,也不等着城主,向郁老将军做了个揖转身便走,只留着池城主在后面喊。
郁漠在轿子里看着倒觉得新奇,虽说本朝男子与男子成婚本就不是什么稀奇事,但京城里倒是鲜少有人会将男子立为正妻,更不用说这般大大方方地将男妻印出来见客的。
可见这城主夫夫倒真真是情根深种。
郁老将军也只是笑。
唯有梁沛看着城主夫夫二人的身影,眼中满是艳羡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比较短小,主要是作为一个过渡章~~~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喜欢!也感谢大家的收藏和评论,兜兜都有很认真的看~~
ps:不用太担心哈,池城主只是对小辈的心疼,对卓玉宸并没有非分之想的,人家夫夫俩感情好着呢!
葵藿之心:对所仰慕之人的尊敬之情。
无情帝王家
夜已入暮,把酒言欢。
待将郁家一众人安置妥当,池城主脸上已然有了些许醉态,挑着灯笼的小厮在旁边搀着,却在究竟把主人家送进主屋还是书房中间犯了难,
想起来今日宴席后夫人特意交代过,说是今晚千不愿万不愿与主人同床共枕,说什么也千千万万要将主人带到书房去。这两口子吵架,他一个下人哪里敢自作主张?但实在是看自家主人这酩酊醉态可怜得很,一时也没了主意。
正进退两难,却听一旁原先还一番醉态的池影开了口:“你送到这儿便是了,回去叫这院子里的人除去两个看门的,其他都去郁老将军他们住的那两个院子,可万万不能怠慢了。”
小厮如蒙大赦,将灯笼放下溜得比脚底抹了油还快。
夜已深了,屋里只有噼噼啪啪的烛泪在捻绳下滴作一滩,人影映在窗纸上摇来晃去。
待小厮走后,池城主这才慢悠悠地推开了主屋的门。
姜飞白见来人是他,明显一副不想搭理的模样,但又对他那副摇摇晃晃的醉模样实在是看不惯,这才不情不愿地从床边站起来。
——“良霁,我今日见到宸儿了。”
姜飞白听的不真切,一下子还没明白池影这是什么意思,还以为是在说锦安楼里的姑娘,顿时气更不打一出来:“是吗?哪个晨儿、晚儿的,今日在锦安楼里若是遇见了佳人,那便在那儿睡一宿得了,又何必再回来气我?”说罢转头就走。
若在平时听见自己这话,池影定要闹上一番来堵他。却没成想,这半天也不见动静,姜飞白一只脚迈出了房门,才意识到有些许不对劲,再回头却看见池影不知何时早已红了眼眶。
姜飞白心下一惊,这才又把刚刚自己听到的东西仔细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
——“你说什么?你当真是看得清清楚楚了?”这下不只是池影,连姜飞白都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良霁啊,你先放放手。我、我又何时骗过你?我确是看得清清楚楚。”池城主被自家夫人拽着衣领,力气之大硬是扯得他差点儿喘不过气来,连酒也醒了大半。
——“可那孩子当年不是已经”姜飞白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刚刚亲耳听到的话,不由得提高了声音。
晚归的鸟雀还在空中高鸣,院子里依旧是静静的,不像平时,稍稍有些动静,门口那几个咸吃萝卜淡操心的小厮就要在院里喊,问他是不是身体不适,要不要去寻个郎中。
姜飞白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打开房门四处张望着,看了半天也不见有一个人影,这才总算是松了口气。
但还是一点儿也不敢懈怠,毕竟这关乎那一家人,姜飞白压低了嗓子,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你可有将这事说给郁老将军?”
池城主不自在地扯了扯耳垂:“本是想说的,但又寻思着这事非同小可,便还是想着先回来跟夫人你商量商量。”
姜飞白听了这话抿了抿唇。
——“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若是平日里的事都来问问我,不知道这些年能少多少幺蛾子,”姜飞白揉了揉自己发痛的额角,“是不能跟郁家的人说,他们家现在在朝中风头正盛,又有皇后的人虎视眈眈地盯着。若是现下跟这孩子扯上了什么干系,怕是要把郁家、梁家、池家都牵扯进来。”
——“朝中现在正是飘摇之时,我们远在沛城尚能喘息一二。若是此时郁、梁两家出了岔子,才真真叫那些个奸佞得了空。”
池影看姜飞白的怒气消了些,自己也总算是能松上几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