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白安送您回去。”伸手把她拉开,她却怎么也不松手闷闷的说“白安,你别撵我好不好,西殿只有我自己,我害怕。”
他的心软了下来,她总是这般能抓住他的软肋,迫使他败的溃不成军,他经不住她的哀求,他知道公主怕黑,曾经西殿都是彻夜掌灯的,不知道她独自一人在这黑漆漆的屋里等了他有多久。
“可是公主,若是让人看到了,会有损公主名誉的。”他只能好言相劝。
“不会有人知道的,根本没有人管我死活,太傅也有妻儿,更不会晚上往我那里跑。”她解释的头头是道。突然松开了抱着他的手“白安,你是不是也不想要我了。”
黑夜里,她的语气惊慌,他看不清她的脸,但他知道此刻她定是那般的无助和不安。
他柔声道“白安不会离开公主的。”
他知道这是有违常理的,可是他不想同那些人一样的伤害她,他想给她力所能及的温暖,哪怕会是万劫不复,他任由她抱着像一只小猫般躺在他的怀里。
“公主,白安的衣服还没有换。”他想去换一件干净的衣服,怕让公主闻到身上的汗味。
“不要”她听见他要走,使劲的抱住他怕被丢下一般,白安挣不过便也作罢。
“白安,我饿了。”她轻声说,他这里没有什么吃的,只有点中午剩下的凉馒头,她也不介意,拿来就啃了起来。
“公主你怎么找到的这里?”他看她的样子定然是饿坏了。
“我听说你住在这里,从响午就开始在这里守着,不过白安你放心,没有人发现我的。”她语气微扬带着些许小骄傲,把最后一口塞到嘴里,胡乱的擦擦手,随即又倒在了他的怀里,半响,耳边传来她均匀的呼吸,可他却久久无法入眠。
是夜,微风徐徐吹过。
从此这便成了他与公主间的小秘密,每日午时,她都会偷偷的溜进来,到了晚间他会回来顺便给公主带一些吃食,然后便会看着她躺在他的怀里入睡,他知道这是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可是他却没有办法逃脱,只能一边告诫她只是一个孤单的孩子,一边心中接受着她的亲近。
她时而会亲昵的用鼻尖轻蹭他的下巴,他知道她并无深意,却又一次又一次失神在她的举动里,她仿佛明了他的心思又仿佛一无所知。
转眼便过去了两年,这已经是他入宫的第六年了,在西华府里,受魏德广的提拔,白安擢升为了蓝衣。
高氏的肃清过去了两年,朝堂之上恢复了以往的祥和,大家好似都遗忘了那个曾经权倾朝野,跋扈一时的东阴高氏,唯一惦念的怕也只剩下了公主,她已经从母后离开的阴影里走了出来,更或者是把这种思念和悲伤寄托给了白安,白安是她在这冰冷的后宫里唯一的依靠,一如他当年救她一般,只有白安能带给她温暖和慰藉。
“我说白安啊,你今年也十五了”说话的是和白安一同训练的蓝衣宦官江林。江林和白安一般的年纪,却极为事故圆滑。
白安没有搭理他,自顾自的拿起一把通体雪白的雕花弓,是前不久西华府的督公赠与的他,他此前曾为西华府向陛下进文,深得陛下大赏,便将此弓赠与了西华府,后督公对他青睐有加,送与他。
白安早已换成了西华府宦官的衣服,脚着黑靴,锦衣蓝服,袖口系紧扣着黑色绣纹的袖腕,黑发束起,他松开弓弦,箭驽正中红心,身材修长挺拔,一张俊俏的脸美如冠玉,眉眼间略显清冷。
江林不禁在一旁看的不禁拍手叫好,复凑了过去道“白安啊,白安,你这小子真是生了一张好皮囊,坏不得那些宫女都想找你对食。”白安没有理他,擦了擦弓放了回去。
江林在一旁不甘心,一脸惋惜“我说白安啊,你是没尝过那滋味,她们的身体软的啊,啧啧啧,而且轻呻/吟起来,听着那叫一个妙,要不你就找一个,我看有几个宫女不错。”
江林凑近了他,压低了声音道“而且呀,我有那种可以带在身上的。”江林正要往下说,看白安看他的眼神如冰,便吓的禁了声。
白安自然知道他说的什么龌龊肮脏的事情,宫女和内监对食是大忌,更不要说那等淫/乱宫廷之事,只是西华府里宦官几乎全都那般,大家都心知肚明,没有人敢管。
“白安。”
张兰淼身着蓝衣走了过来,张兰淼已经蹿高了许多,十分健硕的样子,他的武功十分了得,已经外派接了远地的任务,而不像白安都是外派京城内的事物,当日就可以回宫,一旦接了外派的任务,就有更多的机会培养自己的心腹党羽。
“此次完成的可好。”白安带着笑意询问,张兰淼不同于江林等人,是个十分正直的人,与他私下也十分交好,重要的是白安凭借张兰淼培养了不少自己的眼线,这西华府能信得过的同他一条心的不是对他有所图谋的魏德广,更不是表面赏识他的督公夏干。
“自然。”张兰淼面色骄傲拍着他的肩,复道“一会儿督公有赏,我们一同去看看吧。”
草地隐隐抽出嫩芽,树上的柳条也是嫩绿的新枝,枝头的麻雀从这棵树飞到那棵树,春天已然来临,带着无名的喜悦沁入心里。
“白安”
他一进屋,一个小身子小燕子一般便朝他扑了过来,紧紧的抱着他,他心里一暖,轻声唤她“公主。”她这才松开他。